偶尔做梦,都会梦见櫳由宫主的模样。
那自破壳就消失的希望,会与他们雕刻的玉雕,一般模样吗?
这位年近半百的一族之长低垂著眼,深深嘆了口气。
这种无论怎么走都是死局的感受,不好受。
亲信硬著头皮把那封信往他面前推了推。
“家主,还是先看看这个吧。”
要是二长老真又惹了什么麻烦。
就拿他出气吧。
总这么憋在心里迟早心理变態了。
何睿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,抖著手打开那信封。
让他看看,这次是吵架还是斗殴,还是围殴,还是欠了一屁股债,还是人没了?
然而看到信封里的白纸黑字后。
何睿的眼睛猛地瞪大,瞳孔都甚至因为过於剧烈的情绪波动而收缩了一下。拿著信纸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,像是那薄薄的一张纸都重若千钧。
亲信从未见过家主如此失態,心中一惊,连忙上前一步:“家主?可是二爷把祖坟刨了?”
何睿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话,只激动地將纸塞到了他手里:“你看看!快看!”
亲信疑惑接过。
信上是何威那熟悉的狗刨字。
“櫳由宫主现世了!!!”
只这开篇第一句,就如同九天惊雷,让亲信浑身一震。
“我等於大夏边城例行祭拜,宫主的玉雕竟於此时发出龙吟!”
后面用黑墨涂黑了几句,亲信隱约看见了“吵”这个字。
他猜测,莫非是队伍中因这个消息发生了爭吵?
“兄长!数百年的等待並非虚妄,真龙未绝!”
后面的字跡甚至因为书写者的激动而显得有些凌乱潦草。
已经属於是何威个人的艺术创作邻域了,压根看不懂。
何睿的视线模糊了,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,顺著他不再年轻的脸颊滑落,滴在青石板上。
“櫳由。。。。。。”他喃喃自语,声音哽咽,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狂喜,“回来了。。。真的回来了。。。。。。”
数百年的绝望等待,家族存续的重压,对信仰动摇的自我谴责。。。。。。在这一刻,全都化为了乌有!
櫳由宫主回来了!
什么凶兽,什么阮家,全都被他拋到了九霄云外。
与希望归来相比,那些又算得了什么?
同样激动的还有周家。
他们也收到了周妙菱的信。
不比何威的闪烁其词,她事无巨细地將所有发生的细节都记在了信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