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在看谁?
谁被它盯上了?
那恐怖的凶兽完全不像是在世界上应该存在的生物!
侍卫们浑身剧颤,几乎是靠著本能才能勉强握紧手里的剑刃,挡在他们身前。
大部分的动物都被它庞大的身躯拦下,但仍有一小撮漏网之鱼。
但即使只是一小部分,远远望去,都至少有二十头!尘土飞扬,震天的叫声震耳欲聋。
或许在平时,这些动物们会忌惮於他们手上的弓箭武器,但在这股不知名的力量的驱使下,它们几乎是义无反顾地朝著他们衝来。
前有狼,前又有虎,侍卫们几乎想不出任何生还的可能性,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啜泣,即使那人很快地收了声,那道声音也依旧透过声声兽吼钻入他们的耳中。
此刻没有人会去嘲笑对方的胆小。
绝望是会传染的情绪。
或许是想到家,想到亲人,想到自己的人生也才刚刚起步。。。。。。
夏景帝的耳边传来了数道呜咽声,又囫圇堵在喉间硬生生压下,变成了更为窒息的哽咽。
他凛了眉眼,嘆了口气,扬声道:“这是冲朕来的,你们。。。快些离开吧!”
即使这些侍卫是自愿的,他依旧说服不了自己,用自己本该註定的死局带走十多个家族的未来,他们的一生还有无限的可能。
就算如螳臂挡车,至少在这一刻,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他要对得起他的子民们。
他立於柚柚身前,像是一座不会倒塌的高山一般挺拔。
侍卫们却有默契似地自发铸成了一堵人墙,紧紧地守护著他,不让他跨越半步。
温柚柚听见了一道还带著哭腔的嘶哑声音:“陛下。。。!您若不退。。。臣等只愿与陛下共进退!”
他们不知道陛下一定要留守的原因,但他们选择了相信这位帝王。
柚柚被夏景帝护在身后,侍卫们又將他们围住。
他们每一个人,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对象。。。。。。
柚柚想。
她也是。
她也想守护大家的。
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角度,在这群人中公认的最弱小,最该被保护的对象却悄悄从夏景帝身后探出一个脑袋,对上了那带著恣意疯狂的骇人的兽瞳,抿出一对小梨涡,无声地冲它做著口型:
穷奇,別嚇人了,快动动呀。
像是得到了什么讯息,穷奇不再盯著柚柚的方向,而是仰头髮出一声长啸。
声浪如同实质般炸开,方圆百丈內的草木都是一震。
江易直接瘫软在地,裤襠已经湿了一片。
“完了。。。。。。”他喃喃道,“全完了。。。。。。”有没有人管管他!他可没说要共进退啊!
但这会压根没有人搭理他。
“嗖嗖嗖”几支利箭破空而出,直直地扎入了跑在最前头的几匹野马的身体,鲜血迸发而出。
但诡异的画面出现了,这些野兽们全然不顾受伤的躯体,依旧嘶鸣著衝来。
一眨眼的功夫,已然到了面前,仅有数十步的距离,侍卫们几乎可以看清它们眼中闪烁著的凶光,但手中尖锐的剑已经无法给予他们任何的安全感。
。。。。。。连受了伤都能继续行动,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常理认识。
人对於这样的未知总是恐惧的。
仿佛是觉得情况还能更糟糕一般,那夹在他们之中的怪物朝他们挥来了黑色的尾巴,速度之快甚至有了破空的声响。
那最先哽咽出声的侍卫的心理防线彻底失守了,他几乎是自言自语地喃喃道:“。。。。。。这是必死之局,除非。。。。。。除非有奇蹟发生。”
奇蹟本是一件极少发生的事。
他觉得自己不过是在妄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