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么?”
江烬缓缓解开衬衫上的一颗口子,微微仰头,夜幕般幽沉美丽的眼睛深深地看着他:“按原定婚期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聂非雨的目光落在江烬白皙若雪濯的颈上,被这突如其来的示好晃了神。
江烬又解下第二颗扣子。
聂非雨哑然失笑,伸手将江烬黑色的衬衫剥过肩膀,低头去吻他后肩的蝴蝶。
突然,聂非雨石化般定住了,身后尚未安置好的玫瑰,“哗”地散落一地。
等了半天,不见他的吻落下,江烬故作失望地推开他,收好衣服,蹲下身去捡玫瑰。
嫣红的玫瑰花苞,像一颗颗垂下来的小鸟脑袋。
他知道,聂非雨看见了他后颈的痕迹。指痕是昨晚岑安掐着他索吻时留的,就算说得过去,那两只齐整的齿痕,可没法儿自欺欺人。
而那正是他故意给聂非雨看的,早知道让岑安多咬几口。
聂非雨到底是沉得住气的人,一言不发,甚至在江烬蹲下去时,按住了他的脑袋,以防他看见他这副失了态的神情。
江烬不去想也知道聂非雨此刻的脸色。
“你昨晚,跟谁在一起?”聂非雨的声音因竭力克制而微微颤抖。
“我不是回答过了么?”
“随影?”
“对啊,从昨日傍晚到见你之前,”江烬站起来,整理好衣服,莞尔笑了,“我一直,一直跟他在一起。”——
作者有话说:
随影:求锤。但…为什么是这口锅?
第49章爱德华
黄昏,云渺醒来,发现左臂失去知觉了。污染区因屠失控造成的危机中,她遭受到的重创历历在目,以为左臂被截肢了,闭上眼,做足心理建设才朝那里看去。
手臂好端端地连着身体,是被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压麻的,有个人枕着她的胳膊睡得正酣。
清逸的暮色中,她眼角一湿,又想从前的时光,也是这样的黄昏,她忙着应付学校的作业,拎着油彩刷刷刷地涂一副画,岑安去画室外等她放学,刚打完球满身臭汗,被她赶到门外,出来时就见他倚着栏杆像只猫般睡过去,暮光将他晒得暖暖的。
“岑……小、岑……”
云渺脸上挂着呼吸罩,发出的声音浑浊不清,右臂被一个金属架吊着,动不了。
“姐,你还好吗,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霓音端着一小盘注射剂进来,往连接在她手臂上的输液管里缓缓打进去三支,又熟稔地调整起床边的设备参数。
“手,麻了。”
霓音叩起食指和中指,毫不客气地照着岑安的发旋儿来了个栗暴。
“操……”
岑安呲着牙凶神恶煞地抬起头,对上云渺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,立刻恢复柔和。他神情充满歉意,下巴搭在她摊开的手掌上,千言万语堵在喉口,除了低低一声“姐姐”,一句话也说不上来。
“起来!”霓音吼道。
不等霓音推,岑安立刻跳起。病床按照云渺的情绪变化,慢慢支棱起来,同时,D3抱着一大束新鲜的淡粉色百合推门而入。
“院长送的。你恢复得很好,没什么大碍。”D3将几张纸质检测报告递给岑安,又把花给了霓音,让他安置在瓶子里。
“院长?!”云渺睁大眼睛,惊骇地看着那束花。
D3“嗯”了一声,慢慢除去云渺身上连接的各种医械。
云渺面露茫然:“小岑,我们现在……是什么处境?”
“我们很安全,”岑安抓着她的手,“对不起,姐,都怪我……”
云渺扬手,示意他打住。她不想听他说抱歉的话,“你做错了什么,你也是受害者啊,我只是在帮你。不要抱歉,小岑。”
岑安一双眼水汪汪地看着她,不出声了。云渺不喜欢这种气氛,扭头问起蓝医疾控中心的情况。
地下42层污染区里,屠失控,是被一种生物病毒感染了大脑。恐怖的是,屠的“大脑”虽外观酷似生物脑,本质仍是人造的核心处理装置,最智能的一批也只是搭载了可投入人类意识进行操控的脑芯片,为何会对生物病毒起反应?
D3递来一块薄薄的显示屏,供他们翻阅近期新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