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是以他的冷静和见多识广,在看到某些关键信息时,瞳孔也是骤然收缩。
他抬起头,看向姜离潮,声音里带着一丝极难察觉的凝重。
“……他是你们的父亲?”
“哈,也是你老婆的生物学上亲生父亲。”姜离潮此刻轻松肆意:“怎么样,傅总,这个真相,你还满意吗。”
傅臣寒来之前,确实猜测过此事背后或许别有隐情,但他万万没有想到,资料上这位……竟然会是他们的父亲。
还未来得及从这巨大的信息冲击中完全理清头绪,包厢外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打闹声和骚动!
其中夹杂着女人被强行制服时发出的痛苦嘤咛,那女人挤着嗓子发出一句:“放开我……!嗯!傅臣寒!”
包厢内的两个男人俱是一愣,瞬间辨认出这个声音。
两人几乎同时脸色骤变,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门口,猛地拉开包厢门!
只见门外她被两名神情警惕的保镖反拧着手臂制服着,纤细的手腕因为用力而泛出骇人的青紫色,疼得她额头沁出冷汗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小脸上满是痛
苦。
“璨璨!”
“……姜璨?”姜离潮震惊的看着这个时间点万万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。
傅臣寒立刻上前,周身寒气四溢,那两名保镖被他眼神一扫,下意识地松开了手。
他将几乎脱力的姜璨接进怀里,眼中充满了惊讶,显然没料到姜璨会出现在这里,更让他心头一紧的是,今天的姜璨一身素色简单的衣着,曾经那一头精心保养、柔顺明亮的秀发,此刻只是有些凌乱地随意扎在脑后,脸上未施粉黛,带着明显的憔悴与疲惫。
她瘦了,也憔悴了许多。
但此刻的姜璨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狼狈的模样,也顾不上手腕的疼痛和傅臣寒眼中的关切。
她挣扎着,从傅臣寒怀里出来,也不管自己的手腕还疼着慢慢地走到格格面前,双眼含着泪,眼神决绝,还带着一丝脆弱,颤抖着声音。
“——姜绾活着?”-
曼哈顿静谧奢华的庄园别墅,沉浸在黑暗与寂静之中,只有少数几扇窗户透出微弱的光晕。
姜璨被哥哥引至二楼一间宽敞的主卧外。
房门并未完全关闭,留有一条缝隙。
透过缝隙和屋内柔和的夜灯光线,能看到床上静静安睡着一个少女。
房间布置得精致而温馨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助眠香氛。
柔软的羽绒被下,少女的睡颜平和恬静,呼吸均匀绵长,长睫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。
她的五官依稀能看出往日的影子,但那份曾萦绕眉宇间的嚣张与跋扈,此刻已荡然无存,只剩下全然的安宁。
仿佛一朵在夜间悄然舒展的白色花朵。
“她失忆了,你也不必再愧疚和遗憾。自从那次之后,她十五岁之后的记忆是全新的,身边的家人,也只有我。”
姜璨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,她的一只手无声地按在冰凉的玻璃窗格上,指尖微微用力到泛白。
双眼放空,凝视着床上那张恬静的睡颜,久久无法回神。
姜离潮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,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。
良久,姜璨才极其轻声地开口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我明天能来见她吗?”
“你以什么身份来见她?”
姜璨沉默。
就在这时,一直等在外间客厅的傅臣寒那边传来了轻微的动静,他低沉的声音响起,“璨璨。”
这声呼唤将姜璨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。
她指尖一颤,从玻璃上收回手,敛下眼眸,掩去其中翻涌的复杂情绪。
随后她顺从地转身,离开了卧室门口。
傅臣寒正坐在客厅宽大舒适的沙发上,暖色的灯光柔和了他冷硬的轮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