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傅臣寒只是手臂越过她,从她身侧的车门储物格里,拿出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。
看着她如此紧张防备的举动,傅臣寒挑眉,低低地笑了一声。
那笑声里带着明显的戏谑,慢条斯理地问她:“怎么?觉得我要亲你?”
他拧开瓶盖,喝了一口水,喉结滚动,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补充道,目光落在她微微张开的、涂着鲜艳口红的唇瓣上。
“都要离婚了,还是这么自信啊,璨璨。”
姜璨:“……”
被戏弄的羞恼瞬间涌上心头,闷着气,忍不住小声反驳:“也不知道昨天是谁弄了我一天。”
声音虽小,但在安静的车厢里足够清晰。
傅臣寒没说话,只是唇角噙着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,看向窗外。
见他久久没有反应,姜璨更气了,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,连名带姓地低喊:“傅臣寒!”
傅臣寒终于舍得将目光从窗外收回,落在她气鼓鼓的脸上,语气平淡:“干什么。”
“你冷暴力!”姜璨指控道。
傅臣寒看着她这副难得鲜活、带着点炸毛的模样,眼底终于忍不住掠过一丝笑意。
终于屈尊降贵,哄了哄她。
“现在不合适,璨璨。”
姜璨没听懂他什么意思,下意识地问:“……什么不合适?”
傅臣寒看出她眼底纯粹的疑惑,正巧此时车辆缓缓减速,似乎目的地快到了。
他收回手,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领口和袖口,姿态从容优雅,然后才像是忽然想起似的,云淡风轻地解释道:“等会儿要见你同学和老师。”
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再次扫过她的红唇,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体贴,“亲你的话,会弄花你的唇妆。”
姜璨:“……什么?”
仿佛是印证傅臣寒的话,她的手机恰在此时“叮咚”一声响,屏幕亮了起来。
是丁兰香发来的消息。
「还没到吗?璨璨。」
「孟老师已经到啦,我准备去接他。他知道你要来,已经问了好几次了。」-
隆江大酒店算是这座北方小镇最拿得出手的宴请场所,门面还算气派,大厅里铺着暗红色的地毯,水晶吊灯尽力闪烁着光芒,试图营造一种富丽堂皇的感觉,但细看之下,无论是装修的材质还是设计的细节,都太过用力过猛,灯红酒绿一起砸进去的局促感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洁剂和淡淡烟味混合的复杂气息。
前台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有些无聊地守着岗位,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大堂。
当两位宾客走进来时,她几乎是瞬间就瞪大了眼睛,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。
男人身形极高,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,宽肩窄腰长腿,气质冷峻矜贵,如同时尚杂志上走下来的模特。
而此刻,他正微微侧头,对着身旁的女人低语,冷硬的眉眼间竟罕见地染着一丝无奈的温柔笑意,像是在哄人。
他身边的女人更是夺目。
一身黑色紧身针织长裙勾勒出曼妙的身材曲线。
脸上带着明显的愠色,唇瓣微嘟,似乎在生气,但那秾丽精致的五官和雪白的肌肤,在略显俗气的酒店灯光下,竟硬生生映出一种逼人的艳光。
这两人的到来仿佛瞬间点亮了整个略显陈旧的大堂,让周围的一切都沦为了模糊的背景板。
工作人员只觉得眼前都亮堂了几分,心里暗叹。
傅臣寒的手臂看似亲昵地搂着姜璨的肩膀,实则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,将她半圈在怀里,一边带着她往预定的包间方向走。
一边低头在她耳边低声哄着:“只是吃个饭而已,嗯?今天璨璨打扮得这么漂亮,难不成还怕见人?”
姜璨气得想跺脚,又碍于场合硬生生忍住,压低了声音反驳:“这是重点吗?!”
“我根本就没想过还会再和他们见面!要是早知道是来见他们,我绝对不会穿这身衣服!”
这身过于凸显身材和气势的装扮,在这种同学老师齐聚的场合,显得太过刻意和具有攻击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