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果然没能忍住。
游辜雪的面色比周围寒冰还要冷酷,森然得吓人,但那一双乌黑的眼瞳里,却翻涌着滚沸的欲念。
他无所遗漏地接受着来自另一具体魄中所感受到的种种快慰,潮水一样涌进他的身体里,让他跟着一起兴奋一起难以自抑。
一想到这些快慰是谁赐予他的,他便无法不嫉恨另一个自己,想要将那具分身强硬召回,彻底毁灭。
她没有拒绝阎罗,他应该高兴的。
但与分身的神识联系断开,让本为一体的两具身躯产生了割裂,让他无法真切地触碰到她,亲吻到她,无法知道他们现在已经进行到何种程度,偏又让他能时时感受到他们的欢愉。
身体越是欢愉,心里反而越是煎熬。
他实在高兴不起来。
这算什么?自作自受?
“昭昭,师妹。”游辜雪从喉咙深处呢喃出这个名字,一拳砸在冰面上。
剑气从他身上扫荡开去,将殿中林立的冰棱劈斩得粉碎,冰晶簌簌地飘落下来,覆盖在他身上,发上,睫毛上,再被焚身的欲丨火融化成水珠,从紧绷的下颌滴落。
可恶,该死。
“师兄,师兄……”慕昭然失神地望着前方神像的眼睛,心里发虚,回手去寻禁锢在她腰肢上那双有力的手掌,覆盖在他手背上。
指尖摩挲过手背上清晰的经络,摸到了他虎口上一片枝蔓状的伤痕。
她混沌的脑子清醒过来些许,垂眸想要细看,那扶在腰上的力道忽然松开,绿色裙摆飘荡起来,裙边刺绣的金纹如涟漪一样从她眼中荡开。
裙摆落下,露出半跪在身前的人,他用指腹擦了一把嘴角黏连的湿痕,未等她看清,那张面具又重新遮掩住了他的整张脸。
阎罗长睫掀起,往上望来,眼神如同两口深井,想要将她溺入其中。
慕昭然站立不稳,往下滑倒,顺势软坐到他怀里,身子轻轻颤抖着。
过了好一会儿,终于缓过身体里的余韵,她还记着方才摸到的痕迹,眨去眼底泪雾,着急问道:“师兄,给我看看你的手,你是不是受伤了?”
阎罗盯着她迟疑了片刻,在她抓起他的手时,没有抵抗。
慕昭然看到了他虎口上那一片枝蔓状的雷击纹,透着艳丽的红,和前世竟然不差分毫,她不解道:“是修为下降时,行天剑反噬的伤?可之前明明没有的。”
阎罗没有回答她的话,想要挣脱她的手,“很难看么?”
慕昭然摇头,紧紧抓着他,不准他抽离,低下头红唇贴到他的手背上,沿着虎口上的伤痕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吻,“以后行天剑再敢伤你,我就用石杵好好敲打它!”
她热乎乎的气息拂在手背上,又麻又痒,阎罗面具下的呼吸声愈发粗重,抬手握住她的下颌,指腹按压在柔软的唇瓣上。
笑道:“好啊。”
慕昭然眯起眼睛,配合地张开唇,含住他的指尖,模糊不清地问道:“师兄何时重炼的鸣幽琴?你可以契约两样本命法器么?”
阎罗垂下眼睫,淡然回道:“从重生回来之后。”
他重炼了鸣幽琴,得到了谢天涯的蛊鼎,将其炼化为自己所有。
一个人难以契合两样本命法器,何况行天剑霸道,一琴一剑难以相容,所以鸣幽琴一直被放在屏风内的空间里,直到剥离出这具分身后,才以分身契约了鸣幽琴。
慕昭然抚摸着他的面具,疑惑问道:“所以,师兄现在既修剑也修蛊?”
阎罗偏头躲开她的手指,不想让她取下面具,“我不会让你看到那些蛊虫。”
慕昭然不依不饶地追上去想要摘下面具,不满道:“师兄,我放了石相在外面守着,这里只有我们,不会有旁人看见,你一直戴着面具,我都亲不到你了。”
阎罗微微一顿,目光扫过她湿润的红唇,他的确想要亲吻她,想要到喉咙发涩,口干舌燥。
可他还是抬手挡开了她的手。
慕昭然眉心皱起,心底涌出些许异状。
怀里的身影猛地退开,绿裙上的金纹刺绣从银色面具上扫过,再翩然垂落时,她的人已经离开他数步之远。
慕昭然方才还意乱情迷的眼中,透出些疑惑和警惕,快速掐指捏诀,唤道:“行天剑,出来!”
冰池殿中,行天剑嗡然鸣响。
一道白光自游辜雪脊骨之中射出,围绕整座殿宇环绕两圈,又因寻不到方向而颓然落地,斜插入冰面之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