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,我们的林大侍卫,除了欺负娘子,竟然还有正事?”
“那是自然,”
林言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,一本正经地说道,“为夫日理万机,欺负娘子只是众多繁杂事务中…比较重要的那一项罢了。”
“坏蛋。”上官宁娇嗔地白了他一眼,心里却甜得像吃了蜜。
她也不再打趣,身体微微坐正,露出了聆听的姿态。
林言见状,便将自己白天的分析,除去自己是“鸦群”首脑这一核心机密外,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。
从那些很少人注意到的模仿作案手法疑点,到背后可能隐藏的巨大阴谋,以及他最终将目标锁定在六安王身上的推断。
上官宁安静地听着,脸上的表情由最初的轻松,慢慢变得凝重,直到最后他看着夫君那副很少见的正经表情。
没想到他还藏了一手…
“夫君还真是冰雪聪明。”她学着他的口吻夸赞,一双美眸中异彩连连。
她看着林言,一副女流氓的样子,“要是个女子就好了,本郡主定要将你收入麾下,白天当军师,晚上嘛……”
“可惜为夫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,”林言抓过她的手,坏笑道,“所以没办法啊,只能我来天天欺负娘子。”
笑闹过后,他又将话题拉回了正轨:“说回正事,对这位六安王,娘子你知道多少?”
上官宁仔细地思索了片刻,才缓缓说道:“六安王,皇叔…在众人眼里,一直都是个标准的纨绔王爷形象,整日沉迷酒色,斗鸡走狗,没什么正形。朝堂上下,基本没人把他放在心上,就连父王,也只是偶尔斥责他几句,并无多少真正的防备。”
她说完这些之后又忽然压低了声音,脸上露出凝重:“但是…在夫君断定他要谋反之后,我才想起来一些事。”
“皇爷爷在世时,曾私下说过,说这位皇叔,年少时锋芒毕露,心机深沉,绝非池中之物。皇爷爷还告诫父王,要对他多加提防。”
“后来父王登基,也曾借故试探过六安王几次,但六安王都以一种近乎愚蠢的方式化解了,差点命都搭在里边,表现得也是懦弱无能,久而久之,父王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。”
“既然夫君已经推断出了这事,若是奏明父王,必当升官加爵,可喜可贺啊。”
“我并不打算奏明陛下。”
林言微微一笑,扯过怀中女子纤弱无骨的手。
上官宁美眸一怔,旋即看向他,若是不上奏,那便是放任六安王造反了…失败了倒好,若是成功了她们这些旧王的亲属下场都不会很好。
“娘子不是想当女帝吗?”
“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。”
这句话,像是一颗火星,瞬间点燃了上官宁心中那被她强行压抑下去的野心。
“难不成夫君昨晚的话是认真的?”她有些想笑,“那夫君不妨把计划告诉宁儿,让宁儿参谋参谋?”
上官宁笑着晃了晃被握住的手,她虽然不对林言所说抱有幻想,但还是配合地做一个聆听者。
“宁儿被父皇赐婚给宋星,看似是恩宠,实则是削权。这一点朝堂上下,有心人都看得出来。你与父皇之间,早已不复当年的父女情深,而是多了一层君臣的猜忌。”
“因此,你现在看似落魄,却也拥有了最好的伪装,一个被父皇冷落的女儿。”
“嗯。”上官宁点点头,林言说的不错,父王虽然隔三差五过来看他,但说白了只是为了查看她是否还心存斗志。
“想想看,六安王既然要谋反,必定会在前夕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力量,尤其是像你这样,手握郡主封号,在宗室中有一定名望,又与皇帝有‘嫌隙’的皇室成员。”
“所以,第一步不用六安王来寻你,”林言的眼中满是算计,“娘子可以主动向六安王投诚。”
“投诚?!”上官宁大惊失色。
这等同于谋反!
“是假投诚。”林言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,“郡主不是每月都要向长辈请安吗?”
“你大可以向他表示你猜到了他的意图,表现出你的怨恨与不甘,让他相信,娘子是他天然的盟友。也可以向他提供一些无关紧要的宫中情报,换取他的信任。”
“况且娘子聪颖,乃是天下人皆知的,六安王可舍不得这么一个盟友跑了。”
上官宁起了兴趣,低眸细细思索,似乎在考虑事情的可行性。
“第二步,”他继续说道,“在取得了六安王的初步信任后,你要反其道而行之。利用一切机会,在皇帝面前,替六安王美言。但不是夸他,而是变着法儿地强调他的无能。”
“比如,你可以在闲聊时,向父皇抱怨,说六安皇叔又在哪家青楼闹了笑话,又或者沉迷炼丹差点烧了王府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