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边。
韩岳刚踏进燕州军大帐,就扯着嗓子喊。
“韩战!过来!”
不多时,一身戎装的韩战掀帘进来,见他脸色凝重,连忙问道:“侯爷,您跟秦王谈得咋样了?”
韩岳往帅椅上一坐,灌了口凉茶,把归顺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:“燕州自治,燕州军能保住建制,赋税也能够留下,就是秦王提了三个条件——每年送五千精锐去秦军,交十万石粮草,还有……”
他顿了顿,声音沉了下去,“得让韩宇去秦军当质子。”
韩战一听,先是点头:“送兵交粮都没啥。可让韩宇去当质子?”
他一下子急了,往前凑了两步,嗓门也高了:“侯爷!韩宇可是韩家主脉独苗啊!万一有个三长两短,韩家不就断根了?这事儿可不行!要不我去?我替韩宇去!”
韩岳皱着眉摆手:“秦王要的是韩家嫡子,你去没用。我也知道韩宇是独苗,可咱要不答应,归顺的事儿就黄了,到时候秦军打过来,燕州军和百姓都得遭殃。”
他叹了口气,“这事儿我也琢磨了一路,秦王既然敢提,就不会真对韩宇怎么样,顶多是个牵制。可韩战你放心,我会多派几个得力的人跟着,绝不会让他受委屈。”
韩战重重叹了口气。
“侯爷,你有没有想过宇儿的想法?你这么决定,他心里能好受?”
“那孩子打小跟着您上战场,没少吃苦,现在却要被送去当人质……”
韩岳猛地站起身,大声道。
“韩战!韩宇身为韩家血脉,肩上扛的是责任!”
“当年我爹战死城头时,韩家满门老小谁掉过眼泪?如今为了保住燕州军,送个质子又算得了什么?我相信他会理解!”
韩战喉头滚动,终究没再争辩。
他望着韩岳鬓角新添的白发,想起这些年跟着侯爷在战场上九死一生,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自己虽是韩家旁支,却也明白有些担子,不是外人能替的。
“属下明白了。”
他抱拳行礼,转身要走,却被韩岳叫住。
“等会儿去校场,当着全军的面宣布——从今日起,燕州军效命秦王!
你去跟弟兄们说,跟着秦王,燕州的百姓能过上好日子,秦王不会亏待弟兄们!”
“谁敢闹事,军法处置!”
“是!侯爷!”
韩战应声领命,转身大步走出帐外。
韩岳一屁股坐回主位,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。
他重重叹了口气。
想到要把儿子送走,心里就像扎了根刺,又疼又不是滋味。
“宇儿啊,你别怪爹心狠。”
他对着空荡荡的大帐喃喃自语,“燕州这么多兄弟的命,韩家这么多年的基业,都在这一步棋上了。”
“爹也舍不得你去吃苦,可要是不答应,燕州军怎么办?韩家又该往哪去?”
他靠在椅背上,望着帐顶发呆。
说实话,心里哪能不愧疚?
但他坚信:秦王是个干大事的人。
“爹相信自己这次没选错,没站错队,你以后会明白的。。。。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