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俩丫头一个儿!”月竹笑着说。
忠旗的脸上一阵的放松,也笑了“两个闺女比两个儿子强啊,有福气!”
“豆腐!”
“月竹,你可不能这样说,女儿家的心思细顾家,有出息了比儿子强的多。刚才听建国说大闺女今年高考了,不是说考的不错嘛,这就是有出息的闺女,以后等着享福吧!”
“谁知道啥样呢,听说今年分数线高,她学习好,天外有天,那比她强的多了去了。我们这几天也是发愁呢,咱们一个种地的啥也不知道,马上就估分报志愿愁死个人呐!”月竹说到报志愿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,忍不住为女儿担心。
“月竹,这人的命天注定,肯定差不了。月竹,跟你说实话,我们今天过来就是为晓梅来的。”忠旗踌躇半晌,下定决心要将实情相告。
建国和月竹心下一惊,看向忠旗表哥,心脏剧烈的跳了起来。尽管他们知道忠旗和占光过来,是无事不登三宝殿,猜到是为晓梅而来,但人家说出来,他们还是难以接受,心慌意乱的不行。
忠旗在心里组织着语言,“建国、月竹,当年的知青,晓梅的亲生父母找到咱家了。啊,你们不知道占光现在在大队里当干部,人家打听到咱们了。”
月竹听了,打断了表哥的话,恼火的说“忠旗哥,当初咱可是给他们一百二十块钱呢,那个年代这是个小数目?我们攒了好几年呢!当初是他们不要的,这十几年了我们养大了,他们来捡现成的了?天底下有他们这样的人没有!”
“月竹,你别急,你听我慢慢给你说。”忠旗劝表妹道。
“那俩个知青,我瞅着人不坏,也是两个可怜人呐!”
“今年春上他们夫妻俩找到了咱村里,给咱大队捐了两万块钱,说是当年他们在这里插队,多受乡亲们照顾帮忙。这多少年了,以前在咱们那里插队的知青,回来看望的是有,哪有捐这么多钱的?村委就安排了宴席招待,在饭桌上两个人就打听你表姨,碰巧占光也在大队,那天也在场,便说那是他奶奶。”
“饭桌上,那女人就红了眼睛,一结束就买了好些的东西,一定要去咱家里看望你姨。可你姨早不在几年了,到了家那女人就哭的泣不成声,听她断断续续的讲述,我算是明白了她是谁,当初抱孩子时多少有些印象。她对我说想孩子,日日夜夜都想的不行,我明白了她的意思,这是想找孩子,可咱们是亲戚啊,我怎么会为她一个外人,来轻易透露了你们和孩子的消息,便严词拒绝了。他们后来是不是找过来了?”
“咋不是,”月竹觉得表哥忠旗说的冠冕堂皇,还严词拒绝,除了你们还有谁知道我们的地址?
“那是门口的人说漏了嘴,人家打听到了咱们家的地址。”占光在一边解释道。
月竹也不愿与他们掰扯,十几年都没怎么联系的老亲戚,你得罪他们做什么,心里知道就行了。她也不拆穿只笑了笑“那忠旗哥这次过来是”
“啊,前天那两个人又过去找我了。月竹啊,我这个人见不得别人在我跟前难过落泪,我这次过来只替那两个人给你捎个话,你和建国听听,不行就拉倒,咋样?”
“忠旗哥,您尽管说。”月竹有些焦急的望着表哥。
“这两个人回城后生了一个闺女,计划生育严也就这一个,谁知道去年孩子意外没了,月竹咱们都是当父母的,这听着让人难心啊。这俩口子在那边,男的开了一家挺大的公司,女的听说是哪个学校的老师,手里有钱的很。他们的意思就是想认回晓梅,那两个也是通情达理之人,说看你们的意思,给钱也行,或者让孩子将来两下顾着,毕竟两个人老了以后,公司什么的都要交给晓梅的。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,说你们有啥要求尽管提,只要他们能做到啥都行。”
建国和月竹面面相觑,心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。
“月竹姑,我说句不该说的话,我也看得出来姑和姑父都是纯良之人。就凭你们这些年一首供她上学,领养她以后又添了下面这一儿一女,没有把她送人没有让她辍学,这是她天大的福气啊。咱们辛辛苦苦供孩子们上学是为了啥?不就是让他们将来有个好前程,走出这农家门,不再像咱们一样刨土坷垃累死累活,您说是不是?现在就有这样的机会,孩子如果去了那边,接受良好的教育,上个更好的大学不是更好,咱们这里好大学不多啊。”一旁的占光说道“人家常年在外面的大城市,孩子填报志愿人家比咱们懂的多!”
“是啊,月竹,我知道这话说出来伤你们的心,养了十八年得耗多少心血啊。”忠旗接了儿子的话道。
“他们那么有钱为什么十几年都不来看孩子,偏偏要孩子十八岁了过来和我们争,但凡他们早些过来,我们也不至于这么难心!”月竹说着就哭了起来。
“唉!听他们讲,以前他们的日子过得也不好,那男的下了岗,听说也是各种的难,这些年才把生意做大的。他们说知道对不起你们和孩子,当初收了钱原不应该找来的,可是世事难料啊,中年丧子任谁都是苦,可怜啊!”忠旗说完唏嘘不己。
月竹建国听罢,尽管是个陌生人,他们还是触动了心肠,良善之人从来就是心软之人。月竹拭了眼角的泪“忠旗哥,等晚上孩子回来,我们跟孩子说说,她也大了看看她的意思,占光说的对,咱们都是盼着孩子好,俺们也理解他们的失子之痛,一切看孩子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