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那头的爱玲气的不行,这孩子如今都会威胁自己了。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,这不是明明白白告诉她,要是她不给他钱,这个死孩子将来就不管自己老,天地良心,早知道如此养孩子干吗?就该生下来就浸死在尿盆里清静!
爱玲拿着手机满屋里转悠,思来想去还是得给。
她手里也没多少钱,问老杨要钱也没多久,一问肯定又要闹别扭。上次回来她趁着老杨心情好时,说起了她的不容易和难,一定要老杨给自己按月开工资,省的她手心朝上问他要钱花。
老杨倒是爽快,说他知道她的辛苦,每月给她五百块钱零用。
这个钱怎么够?还没她以前打工的工资高,爱玲一定要一千块钱。她打算的清明,自己去买东西买菜时,还是有油水的,这也只是小钱,碰到大事他不出钱还不行呢。“老杨,我天天给你累死累活的干,还没你给你儿子女儿的钱多,你还好意思说五百块钱,你要这样我也罢工不干了!”
老杨一见爱玲生了气,便又给她加了一百块钱,两个人你来我往各自据理力争,磨到最后老杨承诺,每个月给刘爱玲七百块钱做她每个月的零用,和她以前上市场卖衣服的工资一样高。
家里的财政大权老杨是死活不给刘爱玲,依旧事无巨细自己负责,爱玲问他要了无数次,他都是不肯,让爱玲丧气的很。
儿女债没法说,爱玲只得动用了自己的私房钱,又给儿子打电话说实在是紧张,先给他五百块钱,才算了事。
花出去了五百块钱,自然要在别的地方找出来,这就是刘爱玲的原则。反正她买菜做饭,那就伙食差一点,断了老杨头的肉,换成蔬菜。
老杨头问起,爱玲便说钱压在货上了,生意不好了云云。老杨头便甩给她几百块钱,又把儿子骂了一顿,他知道儿媳不管钱,看着老杨吃气,爱玲心里得意极了,我让你能!
刘爱玲还有一个攒私房钱的门路,那就是工人们的生活费。
生活费都是工人们找他们预支的。工人们做饭也是仔细,每次预支都是一百块钱,花完了再问他们要。老杨便将预支的生活费记在本子上,例如谁谁几月几号支了多少钱,到月底发工资时,将生活费算好,再平均摊在每个人身上。
老杨虽事无巨细,但难免有忙的时候,自从晓玉过来后,刘爱玲天天在家里照应,这类的小事,老杨就托给了刘爱玲。
刘爱玲也不多记,反正是她记的账,第一个月时她偷偷多写了一百块钱,结果老杨没发现,工人们也没察觉。因为向来都是老板记账,她们支生活费时都是轮到谁做饭了,没钱了才向老板要的。要钱的人不固定,又是老板的钱,算账时账本上写的分分明明,谁谁几月几号支一百块钱的,也是相信老板,这些年从来没有克扣过她们的血汗钱,从来没有人怀疑过。
刘爱玲便每个月一百块钱的克扣着,做的神不知鬼不觉。她自负是个精明之人,这个月她就记了二百块钱,因为没有煤球了,这个月出了这一大项支出。这样子细算下来,她一个月也有一千来块钱的零用,再偶尔哄着老杨头或者老杨,要些额外的钱,来充实自己的小金库。
不算计怎么行,她有三个孩子,她总要为自己老时做些打算。她想的清楚,就是孩子们也不能要钱就给,啥也不如自己手里握着钱心安,所以她现在在儿女面前也学会了哭穷。
晓川去乡里取母亲打给自己的钱,这钱可比自己挣的容易的多,不管多少钱到了自己手里就是自己的。他刚到家,他爸就喊他商量事。
孙女满月,建民本来不想着折腾着待客,最主要的就是花钱,亲近一点的亲戚给孩子包了钱,但都到了儿子儿媳的手里。门口的人拿的东西,代客也是赔钱,像晓川的西个舅更是过分,听说把钱首接给了刘爱玲。那他代客干嘛,纯属充冤大头,尽做赔钱买卖。
但建民思来想去不代客还是不行,一来他在大队,这些年行出去的礼太多,二来也是想暖儿媳妇的心,人家婷婷不容易连个婚礼都没有,这添了孩子再不办有些说不过去。
他便喊儿子来商量这代客之事,晓川一听父亲说完便道“一个女娃家别代客了,添个丫头我也没劲不想代。”
“林晓川,你年纪轻轻的咋还有这一套想法?我告诉你咱家不兴重男轻女,你爷爷奶奶那会是,如今到了我也是,男女都一样,这话你敢在婷婷跟前说,我呼死你!你姑就是例子,闺女要是出息了比儿子管用!”建民厉声喝儿子。
晓川不敢再说什么,他便说“俺俩连个婚礼都没办,我想着喊俺二爷爷、大伯、俺姑一起吃个饭妥了。我想赶紧去她娘家一趟,给她们娘俩安顿好,没啥事了我早早出门去。”
“你不如跟着你伯干大棚,我种着地支应着村里,你去那么远,把她们娘俩撇家,我天天忙可没有空。”
“我让她们回娘家住,要不我才是着急去。”晓川也点上了烟,心里实在是不愿花钱代客。
建民低头算了算人,算上村里人因为他添孙女给他封礼的,加上二大和大哥他们至少也要西五桌,咋也得花个千把块钱,好歹是一场事,该花的钱也是一定要花的。
“那就待个五六桌,将这事过过吧,总不能人家给咱们上礼,咱们不管不顾。”建民看向儿子,着实是他前些日子卖了一窝猪仔加上别的收入凑了几千块钱给妹子,他知道儿子手里也收了不少钱,就想让儿子也兑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