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几日,薛家还是托林万海来转达退亲之事了。
林万海觉得挺难说出口的,他也知道建民今年的日子过得实在是鸡飞狗跳,各种烦心事层出不穷,他深深的同情自己的这个搭档伙计,坐了半晌竟是不知从何说起。
“万海哥,咱们搁伙计也几年了,有啥事你尽管明说,是薛家准备退亲吧?”建民看支书犹豫的不行,便首接了当的问他。
林万海吃了一惊“建民老弟,你知道了?”
“知道,我有这个心理准备,有什么您尽管说。”
林万海看建民这番不怕事的态度,先在心里敬佩了一番,原想着他失了这门好亲戚不知道怎么难心呢。
“老弟,既然这样我也长话短说,老薛昨天找我了,意思就是那个意思,两个孩子无缘,咱就好聚好散。就是这钱上,老薛说他零零碎碎也花了快好几千块钱,想让我从中调解一下。”
“按着咱们这里的风俗,要是他们男方退亲可是一句话,不退彩礼的。我也不昧他家的彩礼钱,他家定亲拿来了三千块钱,给刘爱玲买的戒指、给晓玉买的手机,我全退了,其它的零碎的小钱,他应该花的,那些没法算。”
林万海一听,心说建民是个阔利人,本来退婚这事就该按着乡俗来,建民肯退这么多,己经是超出预期,他就是到薛主任那里也有话说。“建民,就按你说的。咱们不都是想着一个乡里住着,这样好各自留一线,日后好相见。”
“等我凑了钱,晚上给你拿去,戒指刘爱玲也没舍得戴还是新的,那个手机也是半年不到,原样奉还。只是劳烦老哥给薛家捎句话,不许扬撒我闺女的闲话,如果我听到一定不客气。”
“中中,话我一定带到,他老薛也是瞎了狗眼,将来再找,他也找不来像老弟这样的阔利人做亲戚。”
送走了林万海,建民就准备去找大哥借钱,早些了结此事。
“爸,让我给她打电话,她说她出一半的钱的。”晓玉喊住了父亲。
晓玉就给母亲刘爱玲打电话要钱,“不是他们说退的,跟你爸说一分钱也不给他们退!”爱玲在那边说。
建民听了这话恼火的很,走近了道“刘爱玲你就是事事拔尖,什么便宜都想占,你为孩子想过没有,不退钱让他们扬撒孩子,说孩子的不是?以后让孩子怎么活?”
那边沉默了许久,刘爱玲方说“我也没钱,咱俩一人一半!”
建民听了不再说话出了屋,自去大哥家里借钱。
马上要过年,弟弟也在大棚里干了这么多天,建国给弟弟取了两千块钱,“早些给人家了好,省的以后麻烦。”
建民自是同哥哥一样的心思,拿了钱回去,晓玉也取了钱回来,将手机里面的内容清空删除,连同那枚金戒指一起交给了父亲。
将钱和东西送去林万海那边,晓玉和向前的亲事算是彻底结束了。
晓玉己经没有再去上班了,她有自知之明,不过经了这事她也不后悔,花了点代价让她提前认清了一个人,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自己和哥哥的遭遇,让她质疑起母亲一惯的教导和思想,有钱人的家庭不好过,找对象首要的是一个人的品格,如果人品不过关,就是万贯家财也不行。
这一年真是一个动荡不安的年份,事情多的让建民应接不暇,硬着头皮一场事一场事的接着顶着。他唯一有所安慰的是宝贝女儿晓玉懂事了许多,不上班了在家替他担起了全部的家务,他的小儿子放假回来也拿出了亮眼的考试成绩。
不管怎样,生活就是这样苦难中也夹杂着小欢喜,让你临近崩溃时又给你带来希望。
晓辉还是从姐姐口中知道了家里发生的一切事,这个沉默的少年还是偷偷的躲在屋里哭了,他心疼父亲,却也没有像姐姐那样的恨母亲,他难过自己的家再不是完整的了。
在家也没事干,晓辉对父亲说他还去县城饭店打工去,他放假前都去问过人家了。
建民这次没有阻止小儿子,男孩子家应该多闯荡,多些社会的历练才能,他放心晓辉,这孩子办事稳妥,况且他也知道地方不会有啥事。
到了腊月二十五这天,建民卖了家里喂了一年的肉猪,得了钱取了二百块钱来,到乡里集市上办年货,买了各色的过年东西。不管怎样年还是要过的。
骑着摩托车回来,就看到了妹子的踏板摩托车停在院子里,果然幸好就两手面的出来了“二哥,回来了啊。”
“你干啥呢?”建民卸下袋子拿着进灶屋。
幸好笑“我来教俺晓玉蒸馍呢,发些面等我下午下班了过来,蒸个两锅就够你们吃了。”
“中,教教她,这闺女不会蒸馍。”建民把袋子里面的各类东西往外掏。
“呀,二哥现在可以啊,东西买的还怪全呢。”幸好调侃二哥。
“好歹都要过年。”
“别的东西你们也别准备,等我晚两天放了假,炸些东西给你们拿来些。”幸好发好了面,拿了高粱拍子盖上。
“中,碰到嫂子,她也是这样说,我和晓玉也不会弄,那你们就受些累吧。”建民也不客气,他说的是实情,过年你像祭神用的油馍花,他这种大老粗怎么会炸。
幸好忙完交待了侄女,便是要走,娘还在家,她得回去做饭。
建民拿了刀将买回来的肉切成块,准备一会儿煮肉。晓玉站在一边看父亲干活一边说“爸,俺大伯和俺姑真惦记咱们。”
“可不,这些菜都是你大伯拿的,要不然二百块钱能干啥。这就是兄弟姐妹,遇到难了,只有他们不顾一切想着你。你们仨以后可也要互助互爱,得抱团,一荣俱荣一损俱损,明白吗?”
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