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玲坐上车,挥手跟女儿告别。望着女儿的笑脸,爱玲的心忽然就疼了起来,内疚涌上心头,自己就这样的离了婚,我对不起孩子们啊。
这次的走跟以前是不一样的,爱玲没有离婚的,在那里想离婚想的发疯,可真离婚了为什么会感觉这样的没抓没落,心里这般的不舒服?
汽车晃晃悠悠的启动,爱玲看着街道在快速的后退,她看到了嫂子月竹,正在店门外扫地,二十多年的妯娌啊,从今天起再不是了。
汽车驶出乡里上了大路,爱玲的心事方渐渐散了。她自己劝慰着自己,人总是要往前看,自己只是一首下不来决心,如果狠心早离了婚,说不定自己早不是今天这个样子。建民只会在那一亩三分地里倒腾,有什么可留恋的。
到了车站下了车,一股寒凉扑面而来,爱玲在车站里给老杨打了电话让他来接自己,她要将这好消息早点让他知道。
爱玲站在路边焦急的等着,不停的搓着手,一边来回的跺脚取暖,天真是冷的厉害。
老杨骑着踏板摩托车过来了,爱玲笑着坐了上去。“我以为你还要在家几天呢。”老杨道。
“这话说的,你不愿意我过来?”爱玲说着手不经意的就拉住了老杨的羽绒服。
老杨有些不自在,干笑了两声专心骑车。
“老杨,我离婚了。”
老杨停了车不相信的回头望向她“真离了?”
“那还有假的不成?咱们啥时候去办证?”
“你这人总爱干这出乎意料的事,要办证得回老家那边,年前肯定是不行的。”老杨道。既然刘爱玲离了婚,那就她吧,凑合着过日子而己,只要她安分守己的替自己分担这就够了。
爱玲见老杨答应了,心里也是高兴,老杨家在外地,现在回去办结婚证是有些不现实。再说了自己还打算瞒到晓玉结婚了再公开这事的,她也知道老杨为人还是很诚信的。
再次回到作坊的刘爱玲成了真正的老板娘,以前她干活是带着目的性的,常常是干“眼皮子活”,碰到老杨和他父亲在场时她干的起劲,是为给他们留好印象,让他们知道自己是用心用意干活的。他们一走她多数时间也是磨洋工,想干了干一阵,不想干了就在车间里跟姑娘们说话聊天。
姑娘们其实还是很眼气爱玲的,虽说每日早上起的早,但到底可以早睡,也不怎么出力气,不像她们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,天天熬夜加班,而且人家比她们也不少挣钱。但羡慕也是空羡慕,能言会道这本事也不是人人都有的,谁让人家刘爱玲会说又能干呢。
既然成了自己的生意,爱玲的热情明显的高涨了,凡事也不用老杨再张嘴跟她说,她自然亲力亲为,精打细算,早上从市场回来就进车间哪里忙顶哪里。
老杨跟父亲提起了爱玲的事,老杨头满口应允,在他看来刘爱玲很能干,真和儿子成了,儿子就有了帮手,他的日子也能好过很多。只是躺在床上言语不清的谢青梅不同意,嘴里呜哩哇啦的说着刘爱玲不行。
“管好自己得了,杨钢都找多少个了,你要把我累死不成?人家爱玲怎么不好,她离了婚的,跟杨钢名正言顺!”老杨头没好气的说完便出了屋,任由谢青梅嘟囔。
不管怎样爱玲替老杨撑起了半边天,关键变成了自己的生意,跟以前打工肯定是不一样,爱玲现在是站在老杨的一边考虑的。
趁热打铁,老杨在家忙着,爱玲又去选了款,冬款的棉服算是定了型,可以做到了过年。
正所谓纸包不住火,刘爱玲和老杨的事还是露出了马脚,让车间里的姑娘们知道了。
起初爱玲在车间里那样下劲的干活,姑娘们只当她肯定让老板给她涨工资了,要不然凭她的精明劲,才不会这样的卖力气。都是趁着她不在暗自嘀咕还是人家能干,长了一张巧嘴,老板也听人家,谁也没往那上面想,毕竟爱玲也干了好些年了。
姑娘们照常夜里加班,夜里两点多了车间里照旧灯火通明,机器的嗡嗡声西起。都是在苦苦的熬着,老板这两天又出了新福利,一天做出十五件,奖励两块铁,二十件奖励五块钱,所以每个人都是在为自己的小目标坚持着。屁股坐的生疼,肩膀、胳膊酸困的厉害,眼睛干涩,一过了十二点,脑袋都是晕乎乎的,只是在机械的在干着活。
“啊!”一声惨叫传来,车间里的姑娘们纷纷抬头,瞌睡也被惊走了,却是小红她的手指头被针扎住了。
和她挨着的俊丽忙先关了小红的机器,姑娘们都过来看,只见小红的指头被机器针扎住,小红疼的眼泪都出来了。
俊丽拿了螺丝刀把针从机器上卸下来,可针依旧留在小红的指头上,却是没办法拔下来。
“喊老板吧,这样子不是办法。”姑娘们都急了。
俊丽便“蹬蹬蹬”上楼去,敲了老杨的门,焦急的喊“老板,老板!小红的指头上扎了针,您快起来看看吧!”
屋里的灯马上亮了,不大会儿老杨便开了门,“咋回事?”老杨一边问一边关门。
眼尖的俊丽还是看到了坐在床边散乱着头发的刘爱玲,似是也要起来。看到俊丽忙把身子转向了里边,俊丽还以为自己眼花了,首把她惊的目瞪口呆,连老杨问她话都没有听到。
“小红让机器针扎了,针在她指头上。”俊丽说的磕磕绊绊,一颗心全是刘爱玲,咋在老板的屋里睡。
老杨一听急急的下了楼,俊丽也跟着下来,老杨看了看小红的手,说得去医院怕扎在了骨头上。
他又匆匆忙忙上楼穿了衣服,拿了钱带着小红便往医院而去。
他们一走,姑娘们算是都没有心情干活了,都停了手里的活,焦急的等着小红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