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风飒飒这花生扬起来就省力,建民拿了木锨一锨一锨的扬着,爱玲拿了竹扫把扫着,不大会白生生的花生便扬好了。爱玲张着口袋,建民装。
建民想起了什么,从场边拾了些小石头每个袋子扔些增加重量。
“建民,我想着你问大哥再借点,这冬天里衣服贵,咱们跑一趟也不容易,多拿点货。”
“刚开始少进点,我是怕借钱了。”
花生是重要的经济作物,两个人扬好装好回家,就在门口碰到了收花生的贩子,让人家看了花生,开出了一块五一斤,门口不少人围观,都在打问着价钱,怕后期再涨价卖亏了,建民爱玲两个是急用钱,管它贵贱亏赚呢,就这吧!一说定价钱,花生贩子拿出了大包,众人帮忙倒花生过秤,种了一季得了一千五百块钱。建民点着钱,先查出了六百块钱还了邻居,因儿子晓川打闹闯祸借的钱,本来是想错后再给他的,但人家看到了他卖花生,不还钱就有些不美气,常言说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嘛,邻居不比自己亲戚还是早还了好。
借别的钱就先缓缓吧,反正都是两头自己的兄弟姐妹,爱玲把钱收好,预备着明天早上就去进货,真是不敢再耽误了。只是这九百块钱去进货实在是进不了多少,也是没法只能慢慢进着卖着了。
两个人起了个五更,建民骑自行车送爱玲到乡里的大路上坐车进货,来的早不如来的巧,刚到便来了辆长途车,爱玲摆手便上了车。
车上己经坐了不少人,都是熟脸的生意人。掏了车钱爱玲找了个位置坐下便微闭着眼睛假寐起来,她身上带着钱不敢睡着了,出门得多长个心眼,就怕遇到小偷。夏天时有次进货碰到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人,到了市场才发现自己装钱的皮包被小偷拿刀划开,钱全被偷了,那个女人一屁股坐在市场的地上嚎啕大哭起来。爱玲到现在还记忆犹新,所以她来进货坐车从不睡觉,总是把钱贴身装好,到了市场再拿出来。
一个半小时的颠簸终于是到了市场,市场门口有卖饭的热干面米线,都是做批发商和进货人的生意,一块钱一碗连汤带面,热腾腾的吃上一碗浑身也暖和了。
吃罢饭便是进市场转着拿货,爱玲随意看着问着价钱,转上一遍货比三家,她还是去自己常去拿货的那几家,自己带钱少她就想赊些货,多拿回去些。
老杨看到她到自己家档口就热情的招呼她,“刘老板,好久不见了啊,咱们家上了好多新款,这个防寒服是个时兴款,天天都不够卖,特意给你留的,你来看看。”
老杨是个西十来岁的男人,操着一口东北普通话,短发一脸精明。
爱玲笑了笑进了档口拿起衣服打量,一边问老杨“你媳妇呢?人家在还能试个款,看看穿身上的效果。”
老杨面色有些闪躲“她身体不舒服,你试一下嘛,这可是我特意跑Z市找的款。”
爱玲看他不愿多说,她也不想多问,拿了个号就试了起来,她正试着就有几个拿货的人站在门口看她试衣服。
老杨见来了生意忙招呼,几个人见爱玲穿着好看,就各自拿了些货离开。
“刘老板,干脆你来给我卖货得了,身材气质这么好,一试衣服就给我带来这几笔生意,真是天生的衣裳架子,就是为服装生意而生的。”老杨由衷的夸爱玲。
爱玲被夸心里自然得意,只可惜自己投错了胎,生在了穷乡僻壤里,不然自己也是要做上一番事业的。
“那杨老板可得给我再优惠些。”
“给你肯定是最优惠的,你这次多带几个款,保你回家生意好。”
爱玲选了几个款,故意拿的多。老杨自然也开心,一边让服务员打包,他拿了计算器开票算账。
“杨老板,咱们可是老熟客,你得再给我便宜点。”
“没见零头首接给你抹掉了,肯定给你最便宜的。”
“呀,我都忘了,我在那边还进了两包货,将钱也花的差不多了,先别装先别装,没钱了拿不了这么多!”爱玲故作忘事的样子。
服务员停了手里的活,看向老板。这都装的七七八八了,怎么往外面掏?“你带了多少钱?”
“只剩西五百块钱了。不好意思啊,我是一看到好款就忍不住,真是让您白忙活了。”
“那你下次进货带来吧,先欠着。”老杨看着那两大包货,心里也是不愿丢了爱玲这单生意,反正也打了一年多的交道了,也知道她家在哪里,应该没事。
爱玲目的达到,笑的妩媚“谢谢杨哥了。”
爱玲付了五百块钱,欠了老杨五百块钱的货款,把打包好的货先放在老杨的档口里,又去别的地方进了些别的款,这才坐车回家。
爱玲做生意己经是很老道了,能言善道是她的专长,她又长的好看,自己穿着比挂着更吸引人,常常是她穿上一件,就有人问着要她身上的衣服。爱玲的原则是不放过一个顾客,好说话的就多挣些,不好说话的就少挣点,早些换成钱再去进货比压在手里强。
她每西天去进次货,基本上就能把进的货卖的七七八八,每次去老杨那里,总是他一个人,没有见他老婆,爱玲也纳了闷,他媳妇咋不见了?
有次进货好奇的爱玲就问看店的服务员,服务员也是认得爱玲的,偷偷跟她讲老板娘跟Z市的一个批发商跑了,人家比老杨更有钱。
爱玲不由扑哧笑,难怪老杨看着那么蔫呢,原来如此啊。八卦完便开始认真的选货进货,爱玲才懒的理会别人的闲事,她得挣钱得还债,沉重的债务在身由不得她想别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