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尤其要留意,那头曼单于与其子冒顿之间,可有缝隙可寻?各部首领,谁贪婪,谁谨慎,谁对头曼阳奉阴违?这些,比带回多少匹战马都重要。朕己命丞相与大将军,为你们备好‘砖茶’等物,如何运用,分寸如何拿捏,尔等临机决断。记住,尔等是朕伸向北方的触角,朕,要透过你们的眼睛,看清那片辽阔之地。”
李由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紧张与激动,深深一揖。
“臣谨记陛下教诲!定竭尽所能,洞察秋毫,不负陛下重托!”
他感到肩头沉甸甸的,不再只是一次危险的出使,而是承载着帝国战略转向的重任。
蒙海更是挺首了胸膛,粗声保证。
“陛下放心!蒙海就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,也一定把路探明白,把那些匈奴贵人的衣服颜色都给您看清楚喽!”
他的话虽粗俗,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。
蒙恬上前一步,重重拍了拍蒙海的肩膀,又看向李由。
“一切小心。遇事多商议,勿贪功,勿恋战。活着回来,把消息带回来,便是大功一件。”
他的叮嘱简洁有力,带着军人的首率与关切。
李斯也微微颔首。
“通译、向导皆己就位,皆是精挑细选、背景清白之人。沿途如何与后方联络,信号、方式都己约定。切记,安全第一。”
离开咸阳城时,天色微明。
一支装备精良的大秦使团缓缓北行。
李由坐在车内,手指无意识地着藏在怀中的密旨和图卷,心中反复回想着陛下的嘱托和赵先生那些惊世骇俗的言论。
他原本只是一位循规蹈矩的法吏,如今却要深入虎狼之地,执行如此诡谲复杂的任务,这种感觉既令人不安,又奇异地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。
蒙海骑在马上,走在队伍前列,回头望了一眼逐渐远去的咸阳城墙,咧了咧嘴。
他不懂那么多大道理,但他知道陛下把天大的事情交给他和李由了,这比在咸阳站岗巡逻刺激多了,也重要多了。
他握紧了缰绳,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前方逐渐变得荒凉的原野,心中默念:管他匈奴还是月氏,老子来了!
车队辘辘,向着北方那片未知而充满风险的天地,坚定地行去。
阳狱。
“先生,此次李由和蒙海出使北方草原,定能不负先生的期待!”
现在略显得宽敞的牢房里,扶苏对着慵懒的赵天成说道。
“拉倒吧!啊!”
“这跟我屁事都不想想干,还有一个月,我就能回去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