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里,赵二苟的声音戛然而止,主厅里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
忽然院子里传来"咣当"一声巨响,像是有什么重物从高处坠落。
周围的家丁吓得一哆嗦,壮着胆子上前查看。
可当看清地上的东西时,便"嗷"地一声尖叫,纷纷跌坐到地上,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。
"是…是…是刘大人!"
一个家丁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指着地上那个血肉模糊的身影,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恐惧。
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:只见刘县令的尸首被人从墙头扔了进来,官服被血浸透,脑袋不自然地歪向一边,死不瞑目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主厅门口。
几位老爷,终于明白赵二苟说的这一切都不是开玩笑。
冷汗顺着他们的额角往下淌,浸湿了衣领,连呼吸都带着颤音,没人敢再抬头看赵二苟一眼。
赵二苟踩着地上的血迹走到院中,指着刘县令的尸体:
"你们官商勾结,仗着权势欺压百姓,夺走他们赖以为生的田地,对于那些百姓来说,你们才是真正的恶魔!"
他的声音不大,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说完,赵二苟转身就往门外走。可走到门口时,他忽然停下脚步,回过头来:
"对了,忘了告诉你们。"
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,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:
"那些把你们田地啃得精光的蝗虫,也是我控制的。如今你们的田地都到了我手上,正好能派上用场。"
说完,赵二苟便抬手推开李府厚重的木门,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。
他根本不去管身后那几个老爷如何嘶吼咒骂。
因为他清楚,审判这些人的,将是那如洪水般涌进来的百姓。
“乡亲们!”
第一个冲进李府的汉子振臂高呼,声音里带着压抑己久的怒火:
“要是没有家主,我们早就被这几个黑心肝的家伙害死了!他们刚才还在背后辱骂家主,咱们能放过他们吗?”
“不能!打死他们!”
“打死他们!”
愤怒的吼声震得房梁发颤,百姓们涌入庭院,手里攥着锄头、扁担,眼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。
那几个老爷吓得魂飞魄散,瘫在地上连连后退,看着汹涌的人潮,嘴上语无伦次地喊着:“你们要干什么?这是犯法!王法何在啊!”
“犯法?”
一个汉子猛地揪住李老爷的脖领子,狠狠啐了他一口,唾沫星子溅在他惨白的脸上:
“如今这平原县,我们家主就是天,他说的话就是法!家主让你们死,你们一个都别想活!”
说完,拳头带着风声,“砰”地砸在那胖得像猪头一样的脸上。
李老爷惨叫一声,鼻血瞬间涌了出来,染红了衣襟。
紧接着,更多的拳头、扁担、锄头落在几个老爷身上,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很快被淹没在百姓的怒吼之中。
有人撕扯他们的绸缎衣裳,有人用脚狠狠踹他们的脸,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老爷,此刻像过街老鼠一样任人宰割,再没了半分往日的嚣张。
一晚上的时间,风卷残云般,几个财主和那些粮商的家里就被愤怒的百姓洗劫一空。
曾经堆满金银的库房被翻得底朝天,绫罗绸缎被撕扯成碎片,那些象征着财富与权势的匾额被狠狠砸在地上,踩得稀烂。
而早在诸葛亮那里请假回来的朱红,此刻正站在城外的空地上。
她看着那一排排被捆缚得结结实实的士兵,又转头看向平原县的城门。
她的眼中交织着熊熊怒火和对朱青的深切思念,拳头攥得咯咯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