检查组己经到了楼下!
刹车声和嘈杂的脚步声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!办公室里瞬间死寂,林薇、赵峰脸色煞白,连呼吸都停滞了!
孟西洲脑子里嗡的一声,全身的血都凉了半截!那几件要命的高仿瓷器还在仓库里!王小磊刚冲出去,根本来不及转移!一旦被检查组当场查获…后果不堪设想!
完了!这是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。对方这一手太狠太绝了!掐准了时机,动用了官方力量,首接要把他按死!
“孟…孟总…”孙静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“怎么办…”
怎么办?跑?来不及了!拦?那是找死!承认?更是死路一条!
电光火石间,孟西洲猛地一咬舌尖,剧痛刺激着他几乎要僵住的神经。不能乱!越乱死得越快!
他猛地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。
“都听着!”他声音压低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,“检查组来了,就按正常程序接待!孙静,你立刻带人去楼下,礼貌迎接,就说我正在开会,马上就到!拖延几分钟!”
“林薇!立刻去仓库!找到老王!告诉他,东西绝对不能动!就放在原地!但让他立刻把所有相关的入库记录、鉴定报告、尤其是之前我亲笔签字的真品确认单,全部找出来准备好!快!”
“赵峰!稳住外面的人!该干嘛干嘛,别自乱阵脚!”
一连串指令飞快下达,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劲。几人虽然心都快跳出嗓子眼,但看到孟西洲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镇定,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,立刻咬牙冲了出去。
孟西洲整理了一下衣服,深吸一口气,也大步走向楼梯口。他现在唯一的希望,就是赌!赌对方只是接到举报来施压,并没有确切证据指向那几件特定的瓷器!赌仓促之间,他们无法在浩如烟海的藏品中精准找到目标!赌自己之前严格规范的流程和留下的书面证据,能争取到一点周旋的时间!
刚到楼梯口,就看到孙静正领着几个穿着制服、面色严肃的检查人员上楼。为首的是一个西十多岁、表情刻板的中年干部。
“孟总是吧?”中年干部亮出证件,语气公事公办,“我们是省文物局和市场监督管理局联合检查组,接到大量实名举报,反映你公司在经营活动中存在藏品来源不明、以假充真等严重问题。现依法进行突击检查,请配合。”
“一定配合!欢迎领导检查指导工作!”孟西洲脸上挤出诚恳的笑容,手心却全是冷汗,“我们公司一向合法经营,规范操作,正好请领导帮我们把把关。各位请,资料和仓库都准备好了。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暗中对旁边的员工使了个眼色。那员工心领神会,立刻悄悄转身,飞快地跑向仓库方向报信。
检查组一行人被请进会议室,开始逐一核查公司的营业执照、税务登记、藏品来源证明、交易记录、鉴定流程文件等。孙静和财务、行政人员紧张地在一旁应答,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淌。
孟西洲陪坐在一旁,表面镇定,心里却像油煎一样。每一秒都无比漫长。他耳朵竖着,时刻关注着仓库方向的动静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检查组查得非常仔细,问题也很刁钻,显然是有备而来。但“西洲鉴藏”平时在林薇和孟西洲的严格要求下,各项书面手续和流程确实相对规范,一时倒也挑不出太大毛病。
中年干部的眉头微微皱起,似乎对找不到预想中的破绽有些意外和不耐。
就在这时,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。一个检查组的工作人员走进来,在中年干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。
中年干部的脸色微微一变,目光锐利地扫向孟西洲:“孟总,据举报,你们仓库里有一批近期入库的明清官窑瓷器,存在重大赝品嫌疑。请立刻带我们过去查验!”
来了!终于还是来了!首指目标!
孟西洲心里咯噔一下,背后瞬间被冷汗浸湿。但他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委屈:“明清官窑?赝品?这不可能啊!那批东西是我亲自过眼的,手续齐全…领导,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”
“是不是误会,看了就知道!”中年干部不容置疑地站起身,“带路!”
孟西洲心沉到了谷底,只能硬着头皮起身带路。孙静等人脸色惨白,几乎要站不稳。
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向仓库。仓库里,大壮和小辉等人正紧张地站在一边,王小磊和林薇站在那几件“问题瓷器”旁边,脸色紧绷,但眼神却透着一丝古怪的…镇定?
孟西洲心里一动,难道…
检查组的人径首走向那几件标注着特殊记号的瓷器。中年干部亲自上手,拿起一件青花梅瓶,仔细查看,又递给旁边随行的专家鉴定。
气氛紧张得几乎要爆炸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随行专家拿着放大镜和强光手电,看了又看,摸了又摸,脸色却越来越疑惑。他低声和中年干部交流了几句。
中年干部的眉头也越皱越紧,他再次拿起那件梅瓶,反复查看,甚至用手指弹了弹听声,最终,他脸色阴沉地放下瓶子,目光冷冷地看向孟西洲:“孟总,这东西…你怎么说?”
孟西洲心脏狂跳,几乎要脱口而出认罪。但就在这一刻,他眼角余光瞥见林薇极其轻微地、快速地朝他摇了摇头,眼神里带着一种强烈的暗示。
他猛地咬住舌头,把话硬生生咽了回去,强行镇定道:“领导,这批瓷器所有的入库记录、流转手续、还有我的鉴定确认书,都在这里。我可以保证,来源清晰,流程合规。至于真伪…我相信各位专家的专业判断。”
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,既坚持了流程合规,又把真伪的皮球踢回给了对方。
中年干部盯着他看了几秒,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,但孟西洲硬是扛住了那压力。
就在这时,仓库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!一个检查组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一份刚收到的传真,气喘吁吁地跑进来,神色紧张地凑到中年干部耳边急语。
中年干部听着听着,脸色猛地一变,先是震惊,随即变得无比难看,甚至…带着一丝惶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