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,风衣男人似乎微微吸了一口气。帽檐下的阴影动了动,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,却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、被强行压下的恼怒和审慎:
“你想要什么?”
孟西洲心中猛地一松!赌对了!对方暂时被唬住了!至少,家人安全的immediate威胁,似乎缓解了!
但他不敢有丝毫放松,立刻提出条件:“第一,确保我父母绝对安全,任何形式的监视、骚扰、威胁,立刻停止!这是底线!第二,告诉我,你们到底在找什么?那批华工的血汗积蓄?还是别的什么东西?第三,甬城地图和那枚袖扣,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
风衣男人听完,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、却充满嘲讽的冷哼:“你的胃口不小。知道得太多,对你没好处。”
“有没有好处,我自己会判断。”孟西洲寸步不让,“现在是你们需要我的‘配合’,不是吗?否则,何必大费周章又是警告又是威胁?”
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风衣男人似乎在权衡。最终,他缓缓说道:“第一点,可以暂时应允你。但前提是,你立刻停止所有无谓的调查,并交出你从美国带回来的所有相关物品。第二点和第三点……你还没资格知道。”
“交出所有东西?”孟西洲冷笑,“然后等着被你们灭口?当我三岁小孩?”
“你没有选择的余地。”风衣男人语气转冷,“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。”
“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。”孟西洲作势欲走,“大家各凭本事吧!看看是你们先找到我藏起来的备份,还是我的‘国际朋友’先收到我的死讯!”
“站住!”风衣男人低喝一声,语气中终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。
孟西洲停下脚步,背对着他,嘴角却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。对方还是怕他鱼死网破!
风衣男人似乎极其艰难地做出了某个决定,声音压得更低,更沉:“好……我可以告诉你一部分。我们寻找的,并非世俗财宝。那批华工积蓄,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。真正重要的,是一把‘钥匙’,或者说……一份‘契约’,与一个古老的承诺有关。它不属于个人,它关乎……更大的秩序。”
钥匙?契约?古老的承诺?更大的秩序?
这些词玄之又玄,让孟西洲听得云里雾里,但心中却莫名一震!这似乎印证了他之前的某些模糊猜测!守钟人寻找的东西,果然非同寻常!
“那甬城地图和袖扣呢?”他追问。
“那是一个……测试。也是一个机会。”风衣男人的声音变得更加飘忽,“看你能否找到‘门’,也看‘门’是否认可你。可惜,你似乎……走错了方向。”
走错了方向?孟西洲心中一凛!什么意思?难道甬城不是正确地点?还是……
就在他愣神的刹那!
咻——!
一声极其轻微、几乎被风声掩盖的破空声骤然响起!
孟西洲浑身汗毛倒竖,几乎是本能地向侧面猛地扑倒!
笃!
一声闷响!他刚才站立位置后面的一个朽木箱子上,赫然钉入了一枚闪着幽蓝寒光的……小巧弩箭!箭尾还在微微颤动!
有埋伏!对方竟然真的敢下杀手!
孟西洲心脏狂跳,就地一滚,躲到一堆废弃麻袋后面,惊出一身冷汗!
“看来,谈判破裂了。”风衣男人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和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嘲讽,“给你最后的机会,交出东西,或者……死在这里。”
仓库深处阴影里,传来了不止一个脚步声和拉动枪栓的轻微声响!对方根本不止一个人!他们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!
孟西洲背靠着麻袋,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!他中计了!对方从头到尾就没想真的谈!只是在拖延时间,布置杀局!
怎么办?!绝境!
孟西洲背靠冰冷的麻袋堆,听着从仓库西面八方阴影中传来的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武器摩擦声,浑身血液冰凉!对方杀心己定,根本不留活路!他孤身一人,手无寸铁,被困在这巨大的废弃仓库中,如同瓮中之鳖!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上心头!难道他孟西洲重生一世,宏图未展,就要莫名其妙地死在这异乡的阴暗仓库里?!不!绝不!他的目光疯狂扫视西周,寻找着任何一丝可能的生机……突然,他的目光定格在头顶上方不远处,一段锈蚀严重、似乎摇摇欲坠的……大型起重机的金属横梁上!一个极其冒险、近乎自杀的突围计划,瞬间在他脑中成型!拼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