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官员的话!海关补充检查?!延迟交易?!
孟西洲的心瞬间沉到谷底!脑袋嗡的一声!在这个节骨眼上?!偏偏是海关?!
是巧合?还是有人搞鬼?!田中?守钟人?还是那个神秘的阿拉伯人?!
他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“律师”。律师脸色也微微一变,但很快恢复职业性的冷静,上前一步,用流利的荷兰语和官员交涉:“先生,这不合规矩。拍卖己经落槌,款项正在办理支付,货物所有权理论上己经转移。海关检查应该在拍卖前完成,或者至少提前通知。这种临时追加检查,会给我们买方造成巨大损失和不确定性。”
官员耸耸肩,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:“抱歉,这是上头的临时指令。我们只是按程序办事。请耐心等待通知,应该不会太久。”他说完,就转身去处理其他文件,不再理会他们。
律师眉头紧锁,低声对孟西洲说:“有点麻烦。可能是有人施压。我去打个电话。”他走到一边,拿出大哥大开始联系。
孟西洲站在原地,心急如焚。时间拖得越久,变数越多!夜莺那边不知道能不能搞定?
他焦急地等待了十几分钟,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。拍卖大厅里的人逐渐散去,只剩下几个工作人员和零星还没办完手续的买家。
律师终于走了回来,脸色不太好看:“有点阻力。对方来头不小,海关那边口风很紧,只说接到匿名举报,怀疑柜内有未申报的敏感物品,必须开箱详查。”
匿名举报?!孟西洲心里一咯噔!果然是有人捣鬼!是谁?!手法这么下作!
“那怎么办?能不能想办法加快或者取消检查?”孟西洲急问。
律师摇摇头:“很难。荷兰人办事很死板,尤其是这种涉及‘敏感物品’的举报,他们宁可信其有。现在只能等。好在拍卖款己经冻结在托管账户,理论上货还是你的,只是暂时不能提走。”
孟西洲暗骂一声。这他妈等于煮熟的鸭子挂在眼前,就是吃不到!还得担心被别人抢了!
就在这时,他的眼角余光瞥见拍卖厅门口,田中弘一正和那个阿拉伯男人站在一起,低声交谈着什么!两人似乎认识?!田中还对着孟西洲的方向,不易察觉地冷笑了一下!
是了!很可能是他们俩中的一个,或者联手搞的鬼!一个明抢不行,就来阴的,拖延时间,另想办法!
孟西洲气得牙痒痒,但又无可奈何。
律师低声道:“我们先回去等消息吧,在这里干站着也没用。我会密切关注进展,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。”
孟西洲只好点头,心情沉重地跟着律师离开拍卖厅。
回到那家小旅馆,孟西洲坐立难安。他尝试用夜莺给的手机联系她,但提示关机。他心里更没底了。
一下午就在焦灼的等待中度过。傍晚时分,律师终于打来电话:“检查时间定了,明天上午十点,海关、港务局和警方会联合开箱检查。我们必须在场。”
明天上午!孟西洲心一紧!终于有进展了,但也是最危险的时刻!开箱检查!万一他们发现那个暗格和里面的钧窑瓷盒怎么办?!就算没发现,那么多双眼睛盯着,以后这东西怎么安全运走?!
他一夜无眠,脑子里反复推演着各种可能性和应对方案,但都觉得漏洞百出。
第二天上午九点半,孟西洲和律师提前赶到7号保税仓库。D区12号货柜周围己经拉起了警戒线,几个穿着海关制服、港务局工作服和警察制服的人等在那里,表情严肃。周围还有一些看热闹的港口工人和其他货主。
田中弘一和几个手下也来了,站在不远处,面无表情。那个阿拉伯男人没出现。
孟西洲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。
十点整,海关官员示意工人打开货柜锁。
沉重的柜门被拉开,里面堆积如山的“仿古家具”再次暴露在众人面前。
“孟先生,请吧,配合我们指出哪些是你的货物。”海关官员对孟西洲说。
孟西洲硬着头皮,和律师一起走进货柜。他故意先指向那些零散的欧式椅子和油画框,拖延时间,脑子飞快运转。
海关人员开始逐一登记、检查,动作慢条斯理,非常仔细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孟西洲的后背冷汗首冒。越来越接近最里面那几个中文木箱了!
终于,检查到了那几个摞在一起的紫檀木箱。
“这些也是?”海关官员问。
“是……是的。”孟西洲声音有点干涩。
“打开。”官员示意。
工人上前,用工具小心地撬开第一个箱子(不是孟西洲打开过的那个)。里面果然是卷轴和古籍。
海关人员拿出一些,仔细查看,甚至还戴上白手套轻轻触摸,拍照登记。
“这些……看起来像是东方古董?”海关官员皱眉,看向孟西洲,“有相关的证明文件吗?来源?价值申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