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五千。”就在槌子即将落下的瞬间,前排左侧,一个之前一首没动静的、穿着阿拉伯长袍、戴着墨镜的大胡子男人,突然举起了号牌,声音低沉。
孟西洲心里一咯噔!有人竞价?!是托儿?还是真的竞争者?!
他看向夜莺事先安排好的、混在人群中的一个“助手”(一个看起来像律师的白人男子),对方微微点了点头。
孟西洲咬牙举牌:“六千。”
“七千。”阿拉伯男人毫不犹豫。
“八千!”孟西洲紧跟。
“一万。”阿拉伯男人语气平淡。
价格迅速攀升,很快突破了两万美元。其他人都看得目瞪口呆,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对一柜子破烂这么执着。
田中弘一皱起了眉头,似乎也在疑惑。他看了看孟西洲,又看了看那个阿拉伯男人,没有出手。
价格达到三万美元时,孟西洲的“助手”再次微微点头,示意继续。
“三万五!”孟西洲喊道,声音有些发干。这价格己经远超那堆“家具”本身的价值了。
阿拉伯男人沉默了一下,似乎在权衡,最终摇了摇头,放弃了。
“三万五千美元!第一次!第二次!第三次!成交!”槌音落定,指向孟西洲。
孟西洲长出一口气,后背己经湿透。总算拿下了!
现场响起一阵礼貌性的掌声,夹杂着一些不解的议论。
拍卖师微笑着对孟西洲道:“恭喜88号先生!请会后办理相关手续并支付款项。”
孟西洲点点头,准备起身去办理手续。
就在这时,那个阿拉伯男人突然站起身,摘下墨镜,朝着孟西洲的方向走来。
孟西洲心中一紧,警惕地看着他。
男人走到他面前,出乎意料地,用略带口音但很流利的中文低声说道:“恭喜你,年轻人。东西不错,好好保管。”说完,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,转身离开了。
孟西洲愣在原地,浑身发冷!中文?!他认识我?!他知道里面是什么?!他是谁?!
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田中弘一也走了过来,面色平静,用英语说道:“孟先生,好手段。希望你能顺利把‘家具’运回去。”他的话听起来像是祝贺,但眼神里的冷意却毫不掩饰。
孟西洲勉强笑了笑,没有回答。
他心乱如麻地走向手续办理处。夜莺安排的“律师”己经等在那里,开始处理文件和一些转账事宜。
孟西洲作为“买家”,只需要最后签字确认。
就在他拿起笔,准备在货物转让协议上签下那个假名字时,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文件上卖方的信息栏。
那里打印着货柜的原持有人(货主)名称:
VanderVeldtAntiquiteitenB。V。(范德维尔特古董有限公司)
而在这个公司名称旁边,用括号标注着一个更早期的、似乎己经注销的前持有人名字:
【前持有人:VonBerg&Cie。(冯·贝格公司),1948年转让】
冯·贝格公司?!VonBerg?!
孟西洲的脑袋嗡的一声!这个名字他见过!在德国那个古堡墓园里!那块冯·贝格家族的墓碑!那个“鼹鼠”爬出来的墓穴!
这个货柜最早的主人,竟然和德国那个神秘的冯·贝格家族有关?!1948年转让……那是二战结束后不久!这批南迁文物,怎么会和德国的冯·贝格家族扯上关系?!难道当年的文物南迁,背后还有不为人知的国际纠葛?!
他拿着笔的手,僵在了半空。
就在孟西洲对着那个名字发愣时,办理手续的港务局官员似乎接了个电话,脸色微变,然后对孟西洲和“律师”抱歉地笑了笑:“先生,不好意思,这笔交易可能需要稍微延迟一下。海关那边……需要对这个货柜进行一个额外的……补充检查。”海关补充检查?!在这个节骨眼上?!是例行公事?还是有人从中作梗?!孟西洲的心瞬间沉了下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