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莺深吸一口气,极其小心地用双手接过瓷盒,指尖微微颤抖。她仔细打量着每一个细节,眼神中充满了惊叹、痴迷,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。
“国之重器……这才是真正的国之重器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仿佛在抚摸一件绝世珍宝,“比预想的……还要惊人……”
她看了足足一分钟,才深吸一口气,仿佛下了很大决心,将瓷盒递还给孟西洲,眼神恢复了些冷静:“收好。这东西,比命还重要。”
孟西洲一愣,没想到她真的还回来了。“你……你不……”
“我说过,只是确认。”夜莺打断他,语气有些复杂,“这东西太烫手了,我现在拿不住。你先保管好,以后……再说。”
孟西洲赶紧接过瓷盒,重新贴身藏好,心中对夜莺的信任多了几分,但警惕丝毫未减。这东西的价值太大,难保她以后不会改变主意。
“现在怎么办?清道夫盯上我们了,拍卖可能提前。”孟西洲忧心忡忡地问。
夜莺目光闪烁,沉吟片刻,果断道:“计划不变,但方式要变。硬抢和偷梁换柱都不行了。我们必须走正规渠道,拿下整个货柜!”
“正规渠道?拍卖?”孟西洲愕然,“可我们哪来那么多钱?而且目标太大了!”
“钱的问题我来解决。”夜莺眼神锐利,“至于目标……哼,正好让那些藏在暗处的老鼠都跳到明面上来!看看谁更舍得下本钱!你准备一下,明天上午,准时参加拍卖会。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,一个……来自东南亚的华裔古董商。”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孟西洲心中忐忑,但事己至此,只能硬着头皮上了。
第二天上午,鹿特丹港务局拍卖大厅。
大厅里人头攒动,各种肤色的商人、收藏家、投机者汇聚一堂,空气中弥漫着烟草、古龙水和紧张期待的气氛。拍卖师站在台上,用荷兰语和英语交替介绍着拍品。
孟西洲穿着一身夜莺准备的、略显宽大的名牌西装,戴着金丝眼镜,手里拿着一个拍卖号牌(号码是88号,夜莺说图个吉利),坐在中后排一个不起眼的位置。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富商,但手心全是汗。
夜莺没有露面,不知藏在何处。但他知道,她一定在某个地方注视着一切。
田中弘一坐在前排右侧,穿着合身的西装,面色平静,但偶尔扫视全场的眼神锐利如鹰。他肯定也得到了拍卖提前的消息。
那个“清道夫”枪手没有出现,但孟西洲敢打赌,他或者他的同伙一定混在人群里。
还有没有其他势力?守钟人会不会亲自来?灰狼呢?
孟西洲感觉如坐针毡,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……或者更准确地说,在盯着他胸口那件瓷盒。
拍品一件件拍出,有机械设备、库存商品、甚至还有整船的废旧金属,价格有高有低。气氛逐渐升温。
终于,拍卖师清了清嗓子,提高了音量:“诸位,接下来是今天一批比较特殊的拍品,来自7号保税仓库D区的一批逾期未提货物。首先,是编号HL-739-B21的40尺标准集装箱,内装物品登记为‘仿古家具及装饰品一批’,起拍价……五千美元!”
大厅里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和低笑声。显然,大家对一柜子“破烂家具”没什么兴趣。
孟西洲的心提了起来。就是它了!
“五千美元,有人出价吗?”拍卖师环视全场。
沉默。无人应价。
“西千美元?”
依旧沉默。
“三千美元?最后一次降价!”拍卖师似乎有些尴尬。
就在拍卖师准备流拍时——
“三千。”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。是孟西洲!他举起了88号牌。
全场目光瞬间聚焦过来,带着好奇和打量。一个亚洲面孔的年轻人,对一柜子西方仿古家具感兴趣?
拍卖师如释重负:“好!88号先生出价三千美元!还有没有更高的?三千第一次!”
田中弘一瞥了孟西洲一眼,眼神深邃,没有任何表示。
“三千第二次!”
依旧无人加价。
“三千第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