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枪口!冰冷!硬邦邦地顶在腰眼上!
孟西洲浑身血液瞬间冻僵!头皮发麻!缓缓转过头。
抓住他的人,正是那个之前在货柜里给他递撬棍、伪装成港口工人的“内应”!但此刻,他眼神冰冷锐利,脸上再也没有丝毫伪装出来的恭顺和焦急,只有一种猎人盯上猎物的残忍和冷静。他另一只手里的那把加装消音器的手枪,稳稳地抵着孟西洲,拇指甚至己经扣在了击锤上!
“东西。交出来。”他重复道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胁,口音古怪,听不出具体是哪里人。“别耍花样,我知道你拿了。”
孟西洲心脏狂跳,脑子飞速旋转。他是谁?!守钟人?田中的人?还是第三方?他怎么知道自己拿了东西?他一首在监视?!
“什……什么东西?”孟西洲试图装傻,声音有些发颤。
“砰!”一声极其轻微的、如同气流喷出的闷响!子弹擦着孟西洲的裤腿射入地面,溅起一点火星和灰尘!
“下一次,是你的腿。”那人眼神毫无波动,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。
孟西洲冷汗唰地一下全出来了!这家伙是个狠角色!真敢开枪!
远处,消防警笛声和人员的嘈杂声越来越近!没时间犹豫了!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——
“哧——!”
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突然从旁边通道口响起!一道强烈的车灯灯光猛地扫过来,精准地晃在那枪手的脸上!
枪手下意识眯眼转头!
就在这零点几秒的空档!
“砰!”又是一声闷响!但不是枪声!而是一根从阴影里飞出的、裹着布头的短棍,精准地砸在枪手的手腕上!
“呃!”枪手闷哼一声,手腕吃痛,手枪差点脱手!
与此同时,孟西洲感到一股大力从侧面猛地撞来!将他狠狠撞离了枪口范围!
“走!”是夜莺的声音!她不知何时竟然摸到了附近,此刻正一把拉住孟西洲,借着车灯的掩护,疯狂朝通道另一头跑去!
那辆突然出现的黑色轿车(正是之前接应他们的那辆)引擎咆哮着,一个甩尾横在通道中间,短暂挡住了追兵视线!
“砰砰砰!”身后传来几声被消音器压抑的极低的枪声,打在车身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孟西洲被夜莺拉着,跌跌撞撞地狂奔,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!他甚至能感觉到子弹呼啸着从耳边飞过的气流!
“上车!”轿车后门打开,司机(还是那个沉默的男人)对他们大喊。
两人连滚带爬地扑进后座,车门还没关紧,车子就猛地窜了出去,在原地留下橡胶摩擦的焦糊味和一股青烟!
“砰砰!”又有两颗子弹打在车尾保险杠上,溅起火星,但车子己经加速,迅速拐过弯道,将追兵甩在了后面。
车内,孟西洲和夜莺瘫在后座上,大口喘气,惊魂未定。
“妈的……是‘清道夫’的人!”夜莺抹了把额头的汗,脸色苍白,眼神却异常凶狠,“守钟人麾下专门干脏活的鬣狗!他们怎么也掺和进来了?!”
清道夫?守钟人的手下?!孟西洲心中骇然!守钟人果然也插手了!而且手段如此狠辣!
“东……东西……”孟西洲喘着气,下意识捂住胸口,那件钧窑小盒硬邦邦地硌着他。
夜莺猛地转头盯着他,眼神锐利:“你拿到了?是什么?”
孟西洲犹豫了一下,还是小心翼翼地掏出那个天青色小瓷盒。
车内昏暗的光线下,瓷盒温润如玉的天青色釉面流淌着静谧的光泽,盒盖上描金的云龙纹栩栩如生,仿佛要破壁而出!那股历经千年的皇家气度和极致工艺的美感,瞬间震撼了车内所有人!
夜莺的眼睛猛地瞪大了,呼吸瞬间急促起来,她甚至下意识地伸出手,但又强行忍住,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:“这……这是……北宋官钧?!天青釉描金龙纹印盒?!怎么可能……这东西不是早就失传了吗?!怎么会藏在南迁箱子里?!”
开车的司机也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,虽然看不清表情,但握着方向盘的手明显紧了一下。
孟西洲心中震惊,夜莺的眼力果然毒辣!一眼就认出来了!而且她知道这东西的珍贵!
“箱子里有个暗格,藏在最底下。”孟西洲简单解释,小心翼翼地将瓷盒递过去,“你看吧,说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