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西洲看着他远去的背影,松了口气,但心又提了起来。
田中没找到目标,肯定不会善罢甘休。他一定会严密监视这个仓库区,尤其是下周五的拍卖会。
必须在那之前,想办法把12号柜里那几个中文木箱弄走!
怎么弄?硬抢不可能。参加拍卖?目标太大,而且没钱。
找夜莺?她能信任吗?她会对这些文物感兴趣吗?
孟西洲心事重重地离开仓库区,在港口附近找了个便宜的小旅馆住下。
他反复思考,最终决定还是联系夜莺。毕竟现在能依靠的只有她。
他拿出夜莺给的手机,拨通了那个号码。
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,传来夜莺略带疲惫的声音:“怎么样?”
“我看到货了。”孟西洲压低声音,“12号柜里,有意外发现。不是瓷器,是更重要的东西。但遇到麻烦了,田中也在,货柜要公开拍卖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,然后夜莺的声音变得严肃:“什么东西?”
“几个老木箱,中文封条,写着金陵大学南迁文物。”孟西洲如实相告。
“……!”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明显的吸气声!夜莺显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!“你确定?!”
“确定。我看过封条,不会有错。”
又是一阵沉默,然后夜莺快速道:“原地待着,别乱跑。等我消息。这件事,比预想的更复杂了。”说完,她首接挂断了电话。
孟西洲放下电话,心情更加沉重。夜莺的反应,说明这事关重大,但也意味着更大的风险。
他躺在床上,辗转反侧,不知下一步是福是祸。
第二天一早,旅馆房间的门被轻轻敲响。
孟西洲警惕地走到门后:“谁?”
“送早餐的。”一个陌生的男声(英语)。
孟西洲透过猫眼看去,只见一个穿着旅馆服务员制服、推着餐车的年轻人站在门口。
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开了门。
服务员推车进来,放下一个餐盘,盖着盖子。然后,他迅速塞给孟西洲一张折叠的小纸条,低声道:“外面有眼线。看完烧掉。”说完,推着车若无其事地离开了。
孟西洲关上门,反锁,紧张地打开纸条。
上面只有一行打印的字:
“今日下午三时,港区‘风车与海’咖啡馆,洗手间第二个隔间。带你看货时拍的照片。”
照片?他没拍照片啊?!
孟西洲愣了一下,随即反应过来——这是暗号!让他去碰头!而且非常谨慎!
他赶紧烧掉纸条,心再次提了起来。
下午三点,他准时来到港区那家生意冷清的“风车与海”咖啡馆。他先进了洗手间,第二个隔间门虚掩着。他闪身进去,反锁。
隔间里空无一人。只有抽水箱盖上,放着一个扁平的、用油纸包着的小包裹。
他打开包裹,里面是一台崭新的、97年最新款的奥林巴斯傻瓜相机(超小型),还有一张纸条:
“相机里有12号柜内部照片。交给管理员,声称你是《欧洲古董收藏》杂志记者,要做拍卖前瞻报道,申请再次进入12号柜‘拍摄素材’。我们会安排人在内部接应。机会只有一次,按指令行动。”
孟西洲心中一惊!夜莺果然能量巨大!竟然能弄到柜内照片?还要安排内应?她到底想干什么?只是为了“看看”东西?
但事己至此,他只能照做。
他藏好相机,走出咖啡馆,再次走向7号保税仓库。
这一次,他换了一副自信从容的表情,找到那个管理员,拿出相机(假装己经拍了几张),掏出夜莺准备的假记者证(也不知道她哪来的),声称要为杂志拍摄拍卖会前瞻报道,需要进入12号柜补拍一些细节照片。
管理员检查了记者证,又看了看相机里的“照片”(其实是夜莺事先准备好的仓库其他角落的照片),犹豫了一下。但可能因为昨天收了钱,又看到是正规杂志,最终还是同意了,派了同一个工人来开锁。
柜门再次打开。
孟西洲深吸一口气,拿着相机走了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