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声音!冰冷!带着日语口音!是田中弘一!
孟西洲浑身汗毛倒竖,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!他僵硬地缓缓转过身。
只见田中弘一就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,穿着笔挺的西装,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一丝冰冷的探究。他身后站着两个身材魁梧、面色冷峻的保镖,眼神锐利地锁定着孟西洲。
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?!这么快?!难道……他们也有某种追踪手段?或者,港口有他们的眼线?!
“田……田中先生。”孟西洲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,“真巧。”
“巧?”田中推了推眼镜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孟先生,明人不说暗话。你我都为同一个目标而来,何必装糊涂?那份提货单……你手里的是复印件吧?而且,指向的是错误的柜子。”
错误的柜子?!孟西洲心中巨震!他果然知道!
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。”孟西洲继续装傻,“我只是受客户委托,来提取一批仿古家具。”
“仿古家具?”田中嗤笑一声,走上前几步,目光扫过旁边的12号柜和13号柜,“那你对着13号柜发什么呆?难道你的客户也对‘废弃杂物’感兴趣?”他特意加重了“废弃杂物”几个字。
孟西洲心中咯噔一下!他果然也在怀疑13号柜!玉璧和怀表的反应,他可能也有类似的手段能感应到?!
“随便看看而己。”孟西洲不动声色。
田中不再理会他,转身走向那个管理员隔间。他用流利的荷兰语和管理员交谈了几句,似乎塞过去一沓钞票。管理员的态度立刻变得恭敬起来,连连点头,然后拿起电话说了几句。
很快,一个穿着工装、拿着工具盘的工人跑了过来,在田中的示意下,竟然首接去开13号货柜的锁!
孟西洲心中大急!他们要抢先检查13号柜!
不行!必须阻止他们!或者……至少要知道里面有什么!
他急中生智,猛地也走向管理员,掏出夜莺给的那信封里所有的荷兰盾(大约几千盾),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,用生硬的英语大声道:“先生!我想预付12号柜的看货费!拍卖前提前看货,符合规定吧?这些是定金!”
管理员愣了一下,看着那沓钞票,又看了看田中,明显犹豫了。
港口规定,进入拍卖清单的货物,潜在买家确实可以提前预约看货,但要付费并登记。
田中显然没走这个程序,他是私下贿赂管理员违规操作。
管理员收了田中的钱,但孟西洲这边是“合规”的,钱也不少,他一时有些为难。
田中眉头皱起,冷冷地瞥了孟西洲一眼,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色。但他似乎不想在港口管理人员面前把事情闹大。
“可以!当然可以!”管理员最终决定两边都不得罪,先收了孟西洲的钱,拿出登记本,“登记一下公司名称和看货人信息。”他指了指12号柜,“那个柜子,你自己去看吧。工人!”他叫住那个正在开13号柜锁的工人,“先帮这位先生开12号柜!”
工人愣了一下,看向田中。田中面无表情,微微点了点头。工人只好先过来开12号柜。
孟西洲心中暗喜,赶紧在登记本上胡乱写了个名字和公司(用夜莺给的假身份信息)。
“咔嚓”一声,12号货柜巨大的锁被打开,工人费力地拉开沉重的柜门。
一股陈旧、混杂着木料、灰尘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柜门大开,里面景象呈现出来——
果然堆满了各种“仿古家具”和装饰品:雕花的欧式椅子、破损的油画框、大理石半身像、铜制烛台、卷起的地毯……林林总总,塞得满满当当,看起来确实像某个倒闭的古董店或者庄园清仓处理的货物。
孟西洲的心沉了一下。难道玉璧和怀表感应错了?目标真的不在这里?
田中也在仔细观察柜内,眼神锐利,似乎在搜寻什么特定目标。
管理员递给他一个手电筒:“自己进去看吧,规定时间半小时。”说完,就不再管他,反而凑到田中那边,低声下气地询问是否需要帮忙。
孟西洲咬咬牙,打开手电,深吸一口气,钻进了巨大的货柜。
里面空间很大,但物品堆放杂乱,光线昏暗。他凭借玉璧和怀表的感应慢慢移动。越往里走,玉璧和怀表的震动和微光就越弱。
果然……目标不在这里。
他心中失望,但还是不死心,用手电仔细照射每一件物品,同时下意识地触摸,希望能有意外发现。
【仿19世纪橡木餐椅,价值低】
【破损仿制油画,价值无】
【大理石仿制品,价值低】
……
都是些粗制滥造的仿品,没什么价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