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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2章 心狠手辣（第2页）

她从袖中取出一本薄册，封皮无字，却泛着幽蓝光泽。

“这是‘胎引录’，记录了当年如何借助玄照遗留的‘梦孕术’，让我在三年不孕后突然怀上龙嗣。他们说我不能生育，便以‘梦境授精’之法，将先帝意念中最理想的继承者形象，通过催眠、药引与仪式，植入我的子宫。换句话说??承熙的存在，最初是一场集体执念的结晶。”

沈云归呼吸一滞。

“所以……他是被‘设计’出来的？”

“是。”苏?闭目，“但他出生那一刻，哭声震碎了祭坛上的水晶铃，所有的控制都失效了。他用自己的生命宣告：我不属于任何人的幻想。”

她睁开眼，泪水滑落：“所以我拼死护住他，烧毁所有实验资料，亲手杀死主持仪式的巫医。可我还是骗了他??我说他是我十月怀胎所生，从未提及那段黑暗。因为我怕他知道真相后，会怀疑自己的存在意义。”

沈云归久久不能语。

她忽然想起承熙曾对她说的话：“有时候我觉得，我不是在做决定，而是在完成某种注定。”

原来根源在此。

“那你今日告诉我这些，是想让我告诉他？”她轻声问。

“不。”苏?断然否定，“我不会让他知道。不是因为怯懦，而是因为??他已经走出了那道阴影。若此刻揭露，反而可能让他陷入‘我是谁’的虚妄追问。我要你做的，是替我看着他。当他开始变得不容异议，当他说‘这是为了百姓好’而不愿倾听反对之声，当你发现他眼中出现那种熟悉的、近乎神性的悲悯??你就必须拉住他。”

“那是玄照的影子回来了。”苏?低语，“它不在地下，不在冰棺，而在权力中心最柔软的地方：一颗想要拯救所有人的心。”

沈云归握紧了胸前的铃铛。

“我会的。”她说，“但我也希望您明白，真正的危险从来不是某个亡魂复生，而是我们对‘正确’的执迷。无论是梦中的完美世界，还是现实中所谓的清明治世，一旦成为不容质疑的信仰，就会变成新牢笼。”

苏?怔住，继而缓缓笑了：“难怪他会选你。你比我当年更有勇气。”

两人相对无言，唯有檐下雨滴敲打青石，节奏宛如铃声。

三日后，礼部奏报：各地蓝莲园出现异象，花瓣边缘泛起金纹，夜间散发微光，疑似与雪山晶石化解后的能量残留有关。更有边陲百姓传言，夜半可见空中浮现出巨大铃形光影，钟声入梦，令人自发忏悔过往罪行。

承熙并未惊慌，反而下令设立“光莲观象司”，招募精通天文、植物与心理的学者共同研究，并开放民间投稿，凡提供有效观测记录者，赐蓝莲勋章一枚。

沈云归受邀参与首场研讨会，提出一个大胆假设：“蓝莲并非单纯植物，而是某种‘集体意识载体’。它吸收人类潜意识中的恐惧与渴望，开花为醒，凋零为释。如今金纹现世，或许是全民心智觉醒达到临界点的标志。”

此论一出，朝野哗然。保守派斥为“妖言惑众”，革新派则奉为“心灵科学之始”。

争议最烈之时，北境急报再至：一支商队穿越雪岭古道时，在废弃驿站发现一尊石碑，碑文以古梦语镌刻，经decipher后译为：

>“初子承光，终女破茧。

>花开七度，铃响九回。

>当双镜重合，真名自现。”

承熙盯着奏折良久，忽然问道：“今年是蓝莲节重启后的第几年？”

内侍答：“第七年，殿下。”

他又问：“我自登塔以来，共摇醒心铃几次？”

笔录官翻查《觉册》，回禀：“累计九百九十九次。若加上今晨一次，恰为千次。”

殿中一片寂静。

绿芙悄然进言：“太后近日常独自研读旧档，尤其关注当年收养您的几位乳母、侍女的去向。其中一人姓柳，原为梦盟外围成员，二十年前失踪，昨有人在江南小镇见到酷似其人者，身边带着一名失语少女。”

承熙猛地抬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