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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7章 夫妻联手（第3页）

她缓缓回头，目光如霜：“你有没有回应他？”

承熙摇头：“我说：‘你是假的。真话不需要躲在黑暗里说。’”

苏?终于露出一丝笑意。她从怀中取出那枚醒心铃，放入他掌心：“拿着。下次他再出现，你就摇响它。让它知道，这里不是它的家。”

七日后，钦天监再报异象：梦星再度显现，竟悬于紫微垣正上方，形如倒挂泪滴。与此同时，全国多地出现“集体梦游”事件??数百人在同一时间走出家门，步行至附近庙宇或古井边，齐声吟唱《升天记》片段，次日清醒后却毫无记忆。

苏?下令在全国范围内设立“梦觉亭”??每村每坊建一小亭，内置铜钟一面、清水一盆、明镜一块。凡觉梦境离奇者，晨起即往亭中敲钟、照镜、饮清水，以唤醒神志。亭柱刻字：“梦由心生，心清则梦破。”

此策推行月余，梦游现象大幅减少。百姓渐渐养成习惯，甚至孩童嬉戏也常模仿大人入亭“醒梦”，称之为“打妖怪”。

然而，真正的风暴仍在酝酿。

某夜，承熙突发高热，昏迷中不断呓语：“我不是他……别把我带走……母后救我……”太医束手无策，脉象显示其五脏六腑并无病变，唯独脑部气血逆流，似有双重意识争夺主导。

苏?守在床前，握着他滚烫的手，低声问：“承熙，你能听到我吗？”

少年睁开眼，瞳孔忽金忽黑，声音竟分裂成两种语调：“我能……我是……我们都……”

她毫不犹豫，拔下发间乌骨簪，刺破指尖，将血滴入承熙唇间。这是巫族古法中的“亲缘锚定术”??以至亲之血唤醒血脉深处的真实记忆。

刹那间，承熙全身抽搐，口中喷出一口黑血，血中竟裹挟着一朵微型蓝莲！

“咳……母后？”他恢复清明，虚弱唤道。

苏?紧紧抱住他，声音颤抖：“我在。我一直都在。”

那一夜，她彻夜未眠，坐在灯下翻阅《破妄录》手稿。当看到“梦种不灭，唯信可诛”八字时，她忽然明白了玄照真正的目的??他不需要立刻复活，他只需要让人们**相信他还存在**。只要信仰不灭，梦根就永不枯竭。

所以，她必须制造一场“死亡”。

三日后，朝廷颁布诏书：经拂尘司多年追查，确认所谓“熙和圣主”实为前朝妖僧玄照虚构之人设，其本人已于三十年前死于皇陵地宫崩塌事故。近日所谓“显灵”、“转世”等言论，皆为邪教组织“梦盟会”蓄意编造，现已查获主犯十七人，将于三日后公开问斩。

同时，《常识月刊》刊发特辑《论梦与幻觉的医学原理》，由翰林院首席医官执笔，详述梦境形成机制、催眠术危害及群体癔症案例。文中特别指出：“所谓‘神启’，多发生于长期营养不良、睡眠不足或服用特殊药物者，实为大脑功能紊乱所致。”

民心渐稳，街头巷尾议论纷纷。有人开始焚烧蓝莲，有人拆毁私祠，更有昔日信徒登报道歉，称自己“被幻象蒙蔽良知”。

行刑当日，万人围观。十七名梦盟骨干押赴市曹，秦砚亲自监斩。刀起头落之际，忽有一人仰天狂笑：“你们杀得了肉身，杀不死信仰！圣主已在你们身边，他吃了你们的饭，睡了你们的床，叫你们一声‘亲人’??你们谁能认得出？”

人群骚动。

苏?立于城楼之上，冷眼俯视。待最后一颗人头落地，她才缓缓开口：“诸位可还记得，三十年前，先帝也曾被人称为‘天命之子’，死后更有三千僧侣宣称其肉身不腐，夜夜诵经祈愿重生？”

众人屏息。

“后来呢？我们打开棺椁，只见白骨一堆，蛆虫满腹。所谓不朽，不过是尸油与香料混合而成的假象。而所谓的‘神迹’，不过是人心不甘死亡，强行为虚无赋予意义。”

她抬手，指向天空：“今天，我在此宣告：从今往后，任何人若再以‘熙和’之名蛊惑众生，不论其地位高低、亲疏远近，一律视为国家公敌，格杀勿论！”

话音落下，破梦塔十三钟齐鸣，声震百里。

当晚，苏?收到一封匿名密报：东宫侍读林修远，曾在三年前失踪半年，归来后性情大变，且每月十五必独自前往城西乱葬岗焚香。经查，其母早亡，何来祭拜？

她将密报投入火盆，火焰跳跃中，映出她冰冷的笑意。

“终于……露出尾巴了。”

她取出一枚新制铜铃，轻轻一摇。

铃声清越，穿透夜色。

远处，东宫灯火依旧明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