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慢了,指的都是哪些呢?自然是指承辉帝期间,提出的各种新政。
年前发生的事情,让所有官员都产生了一个印象,那就是不要轻易去惦记不该惦记的东西,否则皇帝不会手软的,国舅又如何,老忠顺王又如何,不都拿下了么?忠顺王也是个长寿的,七十多了,居然流放极北之地,可见悲催。
好在现在有火车可直达东平府,否则真的要受老罪了。只能说李元也算是手下留情了,流放地是可以坐火车去的。
大年初四,忠顺王一家老小,以及两位王室族人,多位此前在央行任职的宗室,前后运了整整三天,每天两趟列车,才算全部运走。
这个季节运过去,那是真的遭罪了,这季节的东平府,那可是滴水成冰的,要冻死人的。
可见,李元的手软是有限度的。
这个事情让绝大多数臣子都形成了一个认知,当今比先帝要狠多了。虽然还是不轻易杀官员和权贵,但能叫你生不如死。
东平王那边其实也不白接纳这些流放的人,他管朝廷要了不少物资做补偿。远东物产丰富,严重的缺少加工制成的工业品。
这不,人还在装车的时候,大年初五,李元好好的年不过,把内阁大臣们都叫来了。
人到齐后,李元拿了一份奏折请众人传阅,待众人都看过了,这才问:“东平王奏本的意思,大家都明白了,因为与沙俄多有摩擦,军火消耗不小,需要补充。东平府无法自产军火,尤其是线膛枪炮。朕想听听诸公的意思,要不要满足他的要求。”
贾琏在内阁里属于低调的那一派,不喜欢发言,所以安静的坐着,看看大家怎么说。
林如海对岳齐道:“岳相知兵,你先说说。”
岳齐不能不接,无奈的开口:“东平府并无大规模生产军需的能力,军火补给确实困难。这两年来,综合各种战报显示,漠北以及东平二王属地,也确实与沙俄频繁发生小规模冲突,其中有多少真假,细节无从得知。昔日先帝之时,对外重点在海路,窃以为,少量军火不足为患。”
方颂听了忍不住道:“这个不好说,东平王这些年从朝鲜和日本没少抓壮丁,加之本地的土著彪悍是最好的兵源。真要起事,三五个月内拉起五万兵马,一点都不难。一年之内,只要不惜民力,至少能拉出十万人马。对东平王,可以宽和一些,但不能放弃警惕。”
岳齐被怼了,倒也没生气,主要是觉得方颂不懂军事,打不出多少伤害。甚至很耐心的解释:“方大人有所不知,有山海关在,东平王想入关,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更何况关外还有辽阳沈阳两座重镇,现在的东平王府,生活物资上严重依赖关内产出,完全没有造反的理由。依我之见,这批军火不但要给,还要用援助的名义。毕竟昔日西宁王处,先帝便大力援助。”
林如海和李清听了纷纷点头,方颂也不说话时,李元便道:“如此说来,援助倒也说的通。”
眼看众人要同意了,贾琏立刻开口:“且慢!”
众人的节奏被打断,不免愕然,顿时聚焦过来,李元道:“贾卿有话只管说。”
贾琏道:“昔日西宁王主动让出河西乃至新省之地,并非他心甘情愿,而是碍于朝廷强大的军事压力,又不肯放弃自治所致。先帝宽和,为避免当兵相见,故而允之西去,并给予大量的援助。然而并不能改变本质上西宁王当时处在听调不听宣的状态。正所谓,此一时也彼一时也。昔日先帝援助西宁王,那是看在他主动让出地盘的前提之上,当时对东平王以及漠北王,都给予了相当的援助。现在情况变化,不能照老黄历。”
岳齐被驳斥后,很是不悦,奈何当面之人是贾琏,想说他一个外行不要乱讲吧,这话太打脸。只好闷闷的坐下。
李清见状道:“先帝以宽仁之道待各王,甚至漠北李逆愿意低头也都放过了,这才有北地多处熄灭干戈,国家安泰。”
贾琏冷冷的看了李清一眼道:“没有朝廷将士浴血奋战,于张家口、大同两仗打败草原各部,李相觉得他们能甘心拜服称臣?拿现在的太平作为证据,这不是倒果为因么?游牧民族能歌善舞,那是因为他们被打过,被打怕了。不是因为他们天性如此。”
一番话,一个贾字不提,所有人都知道,这是贾琏军事成绩的辉煌表现之一。手里有真实过硬的成绩,说话就是硬气。
李清被怼的无话可说,只好坐下不语。
林如海无奈道:“以你之意呢?”
贾琏淡淡道:“援助可以,但是要拿东西来换,东平王至今还欠着铁路修建的款子没还上,还想白嫖朝廷,美不死他。”
林如海笑道:“听说东平王一直拿豆油和豆粕还账,还没还上么?”
贾琏冷冷的看着李清,淡淡道:“豆油和豆粕装一船才值几个钱?一条钢轨便价格二百银元!又要股份,又要欠账,还要援助,尽想好事。”
说话为何看着李清呢,原因很简单,东平王世子此前来京,没少贿赂这厮帮忙在朝廷里说话。实际上内阁诸公,都拿过东平王的好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