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我南漳又有何辜,竟要遭此兵祸!”
说到此处,王克圣双目通红,眼眶中泪珠闪烁,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。
情绪渲染的十分到位。
紧接着,他脸上表情一变,情绪重新变得激动起来:
“幸赖天生我韩大帅,亲率大军,两赴南漳,拯济斯民。”
“一战而妖氛清,再战则必让贼兵溃。”
“韩大人保境安民,恩重岂轻于父母养育子女之恩?”
“小人王克圣,忝为南漳令,为南漳县十万生民,跪拜再造之父母,又何不可?!”
这番话说完,玄真观的大殿内,再度响起王克圣砰砰砰的叩头声。
好!
说得好!
保持着弯腰扶着王克圣手臂姿势的韩复,在心中给这位王大人竖起大拇指,点了一万个赞。
谁说南漳县地狭民贫,比不上宜城、兴化等县的?
我看这南漳县,简直就是人才辈出,张文焕、张全忠、王克圣这些在南漳县混过的人才,简直个个都是人精。
成材率不要太高!
想到此处,韩复回头对张全忠道:“张全忠,王大人此番言语,殊为深刻,拳拳报效之心,溢于言表。你且记下来,详加利用,日后晓喻全军士卒知道!”
张全忠实在没想到,韩大人接见个县官,还能给自己的评书增加素材,连忙口中称是,应了一声。
王克圣更加没有想到,韩大人会是这样的表态。
他一时没有搞明白让个道士记下自己的话,详加利用是何意思,心中惴惴,一时有些呆愣。
他总觉得这个道士有点眼熟,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。
那边。
韩复没有要为双方引荐的意思,手中用力,将王克圣扶了起来,微笑道:“王大人有心了,今次我大军奉白将军之命,到南漳宜城一线布防,震慑窥伺我南宜两县之贼。想要克竟全功,保境安民,需得军民同心协力,到时
候,还需要多多仰仗王大人,和南漳县诸位的支持啊。”
一听到这个话,站在大殿中的南漳县一众士绅,你望望我,我望望你,交头接耳,嘀嘀咕咕起来。
因为逆案的事情,他们这些人都已经出过一轮的血了,而且王宗周早已对众人言明,南漳县田亩户口都在兵马司登记在册了,今年的正税谁家都不许少一厘一毫。
谁家少了,那就是还心向拜香教,图谋不轨,到时候就不是他王宗周和诸位说话了,而是战兵局的人和大家说话了。
而现在。
听这位韩大人的意思,分明是要在这个基础上,要大家再出粮出银子。
这让众人均感压力极大。
毕竟这年头,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。
大家小声商议了一阵,还是把王克圣给推了出来。
王克圣既不敢当面得罪韩复,又不能彻底抛弃出卖南漳士绅,当个光杆县令,只得强笑道:“韩大人风尘仆仆,远来辛苦。本县诸位贤达已于城中略备酒席,为将军洗尘,还望韩大人赏光。
韩复也知道粮饷的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搞定的,过分逼迫南漳县士绅,对自己来说也没什么好处。
没有再拒绝王克圣邀请。
安排好各兵驻地之后,韩复带上王宗周、丁树皮等人,以马大利的第三局为护卫,前去南漳县赴宴。
南漳县县城和张家店只隔着一道浅浅的山脉,相距不足十里,须臾便至。
酒宴上,韩复没再提征粮饷的事情,和南漳县士绅耆老,各界贤达们,相谈甚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