闫禀玉也是找人,还是同一人,那就证明他们想一处了。她正想问问他套出什么话没有,楼下一时喧嚣,她转身到栏杆俯视,见班锐在送别黄家和操氏。
“他们果然要走了。”活珠子在楼梯中间说。
闫禀玉望着那几人背影,低声:“走了最好。”
本来已经出了瑶寨,那操氏男子蓦然回头,望向闫禀玉这边。
闫禀玉猛地抿口,她的话不会被他听到了吧?听说操氏的秘门五海术是巫术一种,他们耳目是否也极敏锐?因为脖颈红线的原因,她不敢直接对视,想着转身假装无视得了。
男子忽而冲这边颔首,轻轻微笑,看起来毫无恶意。
闫禀玉犹豫片刻,回应地挥挥手。
男子转首继续离去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卢行歧忽而出声,含着些不耐烦的意味。
闫禀玉不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,转过脸看着他说:“寨里有出生于清代的老人,我想来看看。”
原先因她与操氏互动而愠色,现在知道她是为了自己的事奔波,卢行歧面色稍霁,“我已经问清楚了,回去吧。”
卢行歧撑伞率先下楼,活珠子退下楼梯让他。
既然到了,闫禀玉还是将零食送给老人,出了门,望着离远的卢行歧,撅嘴骂了句:“阴阳怪气。”
再冷哼一声,与活珠子一同回去。
回到客房,闫禀玉想到卢行歧刚刚的样子,暂时不想面对他,就待在冯渐微那里。
活珠子跟网友约好了游戏上线时间,躺床上玩去了,闫禀玉独自待着,与上班摸鱼的滚梦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微信。
没多久,冯渐微回来了,见到闫禀玉大感稀客,“怎么了?突然到我这里来?”
“没什么。”闫禀玉放下手机,闷闷不乐地趴在桌面,脸被木桌挤压得圆鼓鼓的,一副生无可恋的河豚模样。
冯渐微在旁边坐下,试探地问:“心情不好?因为卢行歧?”
听到名字,她眼睛瞪直,“才不是因为他!”
神态出卖了话语,冯渐微笑笑,这两人不知在闹什么矛盾,“有心事可以跟我倾述,我保证不外传。”
“真不外传?”
“珍珠那么真!”
“好吧。”闫禀玉抬起身,吐槽地说了一堆,最后手舞足蹈,拍桌怒意。
冯渐微认真地听,终于明白始末,“你是说卢行歧中了寄心蛊,之前那些亲密言行和告白不知是真心,还是被蛊支配而为?”
闫禀玉点头,“我时常恍惚,分不清。”
冯渐微脸皮抽抽,想笑,还得忍住。为什么谈恋爱的人那么幼稚?虽说身在此山看不清,但感受不是假的呀!
“我对蛊虫没有滚氏了解,既然你肯定他中了寄心蛊,想必已验证过。可你别忘了,寄心蛊无心无可寄,阴魂既然被寄心,那就证明寄的是卢行歧当时动心的那段情欲。如果对你无心无情,他怎么能被寄心蛊有机可趁?”
冯渐微一言,似乎拨开了些迷雾,闫禀玉微微陷入思绪。不过内心还有一丝挣扎,“寄心蛊会篡改记忆和感情,或许他只是小小的喜欢我,没有表现的那么深刻。”
恋爱男女的通病,患得患失的不确定,冯渐微问:“那你呢,难道感受不到他的真心实意吗?”
闫禀玉不用想,很快点头,“能。”
杀了春风蛊后,卢行歧曾为自己的冒犯道歉,她表示理解,说他也是受到蛊惑,而他当时说了一句她假装没听到的话——他蛊惑不了我。
还有更早之前,替她找回牙蔚拿去的发丝,在地宫对她的夸赞,不顾阴力丧失和她进入圣地,屡次共度危难。更有那句“山如玉,玉如君,相看一笑温”的隐晦告白。
冯渐微只有一段失败的感情经验,想不到有一天还能去开导别人,他汲取昨晚的失败,谨慎公正地说:“闫禀玉,你跟他相处多时,应该了解,以他那隐忍百年破世的性子,又为召唤拘魂幡不顾反噬的轻狂,你觉得他会被寄心蛊控制至此?”
“那是因为什么?”
“总不过是情不自禁而已。”
闫禀玉怔住了,逐渐地,心底阴霾散尽,眸中越发澈亮。
她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纠结了,因为对卢行歧的期待值,一旦发现不达标,所以总觉得自己的情感付出被辜负。但是中蛊他没有任何错啊!她在怀疑什么啊?真是魔怔了!
还有,喜欢也要对等吗?即便知道他中蛊,但还是很让人心动呀!既然开心,也情不自禁心动,那不若就享受,纠结拉扯冷言没有任何意义,相反还助长隔阂。现在她的敌人是寄心蛊,不是无辜的卢行歧。
闫禀玉猛地拍桌,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,“我一定要找到拔除寄心蛊的方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