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哥。”卢贞鱼称呼,然后脸转向闫禀玉,“这位是?”
“我叫闫禀玉。”闫禀玉自我介绍。
卢贞鱼好奇她的身份,眼神转到卢行歧身上。
“她是表妹。”卢行歧说。
卢贞鱼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。
“远房的,你不认识。”
一句话断了卢贞鱼疑问,他深意地笑笑,让婢子带闫禀玉去入座。
闫禀玉先走,卢行歧留下。
卢贞鱼打趣道:“惠及哥哥,昨日我见她带着饮霜刀,那刀可是同馨都少碰,你却给了她,可见地位不一般。她不是表妹吧?”
卢行歧笑笑默认,接着对卢贞鱼恭贺喜庆话,“喜事临门,大哥在此祝你们夫妻和睦,平安顺遂。”
卢贞鱼笑着行揖礼,“谢过惠及哥哥。”
面皮在笑,心底却是沉闷的,大家都祝他早生贵子,唯卢行歧不同。尽管未有携拘魂幡而生的门君厉害,但卢氏族人多少都会相命,他也知自己寿短难守。
只是如此想着,这场婚事就如悬颈铡刀,终会以刀落收场。卢贞鱼笑着问:“大哥,知其不可为而为之,是否残忍?”
他总以笑容示人,却忘记掩饰目中悲凉,前世往事历历在目,是卢行歧亲手将装着他的棺椁封钉。
“世道常有,卦不算尽,一线变数,是天道无常,还是天道怜悯,只在君心。知天命而不为,不是我们卢氏作风,小鱼,未到绝境,又岂知绝处不逢生?”
卢贞鱼畅怀大笑,眼中情绪跌宕,“那就借大哥吉言!”
第129章(修)喜糖
闫禀玉只是远房表妹身份,主桌是不能坐的,婢子领她到中间桌位置,请她坐下。
这桌是年轻女子,大家年龄相仿,没有行礼,只是互相笑笑,当打过招呼了。
没多久,卢行歧从桌边经过,视线对上,闫禀玉冲他眨眨眼睛,表示自己可以适应。大庭广众之下,他们现在不适合表现热络。
卢行歧便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,闫禀玉在原位环顾四下,没见到少数民族装扮的客人,心想这场婚事其他流派没来人。不过能理解,毕竟交通不便,卢贞鱼也只是卢氏旁系。
一路驰骋,午饭没吃,肚子早空了,闫禀玉敞开了享受美食。这桌她没认识的人,有心搭话的见她如此认真地吃,也就没好意思打搅了。
席上除了闫禀玉,各位姑娘热心社交,家长里短说上不少,其中不乏讨论主家卢氏,特别是卢行歧卢庭呈这对相貌出众的兄弟。八卦嘛,最是下饭,她缓下吃食,竖起耳朵听。
“从黎,你见到了吗?那二爷卢庭呈长了一张妖冶面皮,美得光彩夺目。”
“美则美,但男子要这么美有何用?不若多点男子气概,身强力壮比什么都好。”
“是呀,二爷这身子差了点,不然戎圩城的风光能叫卢行歧打马过街的享尽?”
叫从黎的女子不无赞同,中肯道:“论天姿,二爷不比门君差,体质原因,着实可惜。”
近旁两名女子喁喁私语,这个从姓稀少,这位从黎就是从敬家人吧,周伏道身份的有力候选人。听言语,她挺了解卢氏,闫禀玉打定心思偷听她口风。
没成想这两姑娘点到为止,不多言主家,而是聊起当下的时兴服饰妆发。闫禀玉心机落空,失望地大吃一口龟苓膏甜品,随后有个婢子来请从黎,说是她阿爹从敬喊她。
还真是从家人,闫禀玉眼睛一亮,从黎离座后,她也借口方便离开,悄摸跟了上去。
这边房子有正厅二厅,因卢贞鱼府上没有长辈,他们住正房,二厅这片空置着。闫禀玉偷摸跟着从黎来到二厅天井,见到一位中年人在造景水缸旁等候,从黎上去就喊了声阿爹,两人说起话来。
闫禀玉躲在门牌外偷听。
“乖女,你见到卢庭呈了吧?”
“见到了。”
“觉得怎样?”
“玉质君子,很是体面。”从黎挑了个她不喜的夸奖理由。
一般这种对话,多出现在相亲局,长辈暗戳戳地安排见面,再私底下问印象,想不到哪个年代都如此。闫禀玉听从黎的意思,八成是不喜卢庭呈的。
“那可考虑与他定亲?”
从黎似乎听腻了,语气怪责:“阿爹,他活不长的。”
“我知道,阿爹也没想让你给他死守,只要你生下他的子嗣,能继承拘魂幡,我们从氏的风水造诣能更上一层楼。”拘魂幡能令鬼,术士界谁人不觊觎,即便要用女儿的幸福去换,从敬也愿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