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活珠子的声音,他离去的方向,手电的光线闪烁不止。
是不是出事了?闫禀玉预感不好,想先去找活珠子。刚一动脚,身后响起“唰唰”的细碎动静,她回首,就见有个黑影欻一下从眼底闪过,搁在地上的背包不翼而飞。
视线追寻黑影,闫禀玉看到自己的包,被那黑影拎着奔进林子里。包里还有双生敕令,她下意识追去,在快接近时急跑几步,扑上去险险扯住了背包带!
黑影劲贼大,足不点地地拖着闫禀玉在高低不平的山林中掠行,简直如履平地。怕被甩下,夺不回弄璋握珠,她手腕绕转包带,紧紧扯住。
做完这些后,闫禀玉猛然想起活珠子。她从来独自生活,情急之下也忘记同伴一说,再想脱手时,加速度和重力下,她的手腕已经被缠死了。
只能朝篝火处大喊:“冯渐微!快去找冯阿渺!”
“冯渐微!去找活珠子!”
冯渐微守了上半夜,睡得熟了,但闫禀玉一喊就醒了。他爬起来,适应环境几秒,大脑重新运转,立马蹦起身!
“活珠子!阿渺,你在哪?”冯渐微边喊边进山。
没走几步,活珠子突然从几片黑桫椤叶后冒出来,“家主你找我吗?”
活珠子说话时,还在拍打手电,抱着敲敲就能好的希望。因为刚刚小解提裤子时,手电脱手掉地上,摔得有些接触不良,灯光时亮时不亮的。
“你没事?”冯渐微看着眨动清澈双眼的活珠子问。
“没事呀!”活珠子一头雾水,“谁跟你说我有事的?”
卢行歧不在,这里只有闫禀玉和他们。
两人相视一看,默契地异口同声:“糟了!”
——
喀斯特地貌向斜处,积水成洼,树木生长,再往里掠进,就是坎坷石地和孤起石山了。
闫禀玉被黑影拖拽,身下被硬质地磨得生疼,时不时地,还有水点滴溅到身上。她能确定,黑影就是水洞爬出来的那个脚尖点地的东西。
喊完冯渐微后,闫禀玉就用空余的右手摸出在县城买的军工刀,弹出刀尖。山里月光就是清亮,她已经适应黑暗,抬头盯准时机。
背包是花钱买的,闫禀玉不会损坏自己财产,她受伤了,至少要拿“他”一血才公平,于是瞅准拎拽着包的手腕。
手腕长袖覆盖,大约确认位置,趁着被拖过一个小下坡,闫禀玉借势一挺身,将刀尖送出去!
刺破布料后的卡顿,让闫禀玉一愣,没有皮肤肌肉的切割感,就直接到骨了?黑影还没松手,顾不上疑惑,她握紧刀柄狠狠拧转刀尖。只听得喀嚓一下,背包松掉了,她人停下时因为惯性在地上滚了几圈,撞到树根才止住。
抬头再看前方,黑影不见了,估计藏身了。
闫禀玉迅速起身,捡起包后,靠着块山体站立,依旧紧攥刀。眼观三面,后背至少要有遮挡。
等了片刻,黑影没出现,闫禀玉低眼检查自己身上。土布质量就是好,居然没被磨破,那身上的疼应该只是碰撞,没有破溃的皮外伤。
她还看到包上粘着截布料,顺手抖了抖,布料掉下,露出一截森然的手骨。刚刚下刀的手感,果然是骨头,被她一刀削下了。
会行走飞奔的骨架,是那鬼新娘吗?
那也不对,在鬼新娘扑袭闫禀玉时,她的双腿被拖住,是同时存在的两种处境,不是一“人”所为。
夜空猛一擦亮,闫禀玉的心脏一抖,都形成惊跳反应了。扫视一圈,在正前方三米外的黑桫椤丛里察觉出异样。
黑桫椤的叶子是一串串的,中有分隙,透出后面的披头散发,形如枯槁的影子。
闫禀玉已经离休整营地很远了,不知身处何处,反正短暂也回不去。这玩意一次两次地拿她下手,再处在被动,就只有挨打的份儿。
手伸进背包,偷偷将木盒打开,放出双生敕令,闫禀玉在包里打手势,然后把包收在身后。
没多会,握珠在树影的掩映下,从包中偷偷飘出,如落叶一般飞出树林。
弄璋则平身贴在闫禀玉背后,似衣裳自带的布贴装饰,毫无存在感。
闫禀玉深呼吸,悄悄移步向前。
鬼,尸体,物煞,都见过了,还有这个不人不鬼不尸的东西,也亏得倒霉碰上卢行歧,让她的心脏变更强大,才能冷静应对。
因为叶片有缝隙,闫禀玉不确定“他”能否看见自己,她握紧刀,继续悄摸接近。反正握珠已经去报信了,即便偷袭不成,她的同伴也会很快赶来。
那还顾虑什么?只隔两步,闫禀玉一个跳身,朝黑桫椤叶劈刀下去!
黑影似有预料,向左偏身,黑桫椤木就在面前被砍断,他整个身形暴露出来。就见那把刀蓦然转向,又朝左撩过来!他淡定地退开几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