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遇人家多种果树,荔枝芒果番石榴硕果累累,压枝下来,骑车经过会往脸上扫。韩婶有时会随手扯一两个果,给后面的闫禀玉吃。
不到八点,朝阳似个红柿子,挂在天幕上,随着她们的电瓶车移动。
微风煦煦,果子清甜。
闫禀玉不禁往韩婶身上靠了靠,闻到她身上属于母性的温暖的味道。
快到南村时,韩婶问闫禀玉,“你要去哪等那林笙?”
林朝早就移民,村里肯定没了祖屋,闫禀玉早上着急忙慌地,只想快点抓住难得的机会,没考虑到这点。
“我也不知道呢。”她说。
韩婶说:“要不到祠堂外等吧,这种丧葬大事一般都要经过祠堂,林笙估计会去那商量。”
闫禀玉觉得有道理,“好,就听阿婶的。”
确定目的地,韩婶骑车奔去。
不久后,闫禀玉瞧见一座牌坊,坊下坐立一颗巨石,石上明刻:龙门港镇南村。
到了,要进村了。
村里一条主道,家畜散养,孩子跑闹追逐,韩婶放慢车速。
有不少村民认识韩婶,韩婶接连打招呼。
闫禀玉坐在车后,真有种被家人带着走亲戚的错觉。
“好了,到了。”
韩婶突然停车,闫禀玉下车。
她们来到一处空地,空地左侧生长着一棵大榕树,榕树枝条上挂了许多祈愿的红布条。空地中央的瓦房应该就是祠堂了,从敞开的门里看进去,露出里面的供桌和层叠不尽的牌位。
闫禀玉去祠堂外围转了转,又探视线进里面,好安静,没看到人。
韩婶在榕树下躲太阳,闫禀玉回去,冲她摇摇头。
“没人啊,是我们来早了,再等等吧。”韩婶说着,开电动车底座,从里掏出一个塑料袋,“反正没事,吃点东西打发时间。”
那是两截削了皮的甘蔗。
闫禀玉有点意想不到,韩婶办个事还这么周到地带零食。
见她愣着,韩婶将甘蔗塞她手里,然后把塑料袋裹成个碗形,当个临时垃圾桶放地上。
榕树下有几颗平坦石头,不知道摆在这做什么,不过恰好可以坐。韩婶坐上去,喊闫禀玉也坐会儿。
“歇会儿吧,吃甘蔗解解渴。”
闫禀玉看她这么松弛,最后丁点儿顾虑也没了,一起坐下啃甘蔗。
这种闲暇时刻,少不了聊天八卦。
“诶阿婶,你跟阿伯怎么认识的?”韩婶和韩伯感情那么好,闫禀玉老早就好奇了。
韩婶吐出甘蔗渣,回道:“父母挑的,就这样嫁了。”
闫禀玉:“那你呢,看上阿伯了吗?”
提及这个,韩婶难得羞涩,“当然,难不成还能绑着嫁了?”
“哦~~那也是两情相悦,看来是一见钟情啊。”闫禀玉用甘蔗指指指的,闹腾韩婶。
韩婶的脸,眼见地红起来,她拿手捂住半边脸,打断道:“我都那么老了,别说这个了……我对你倒是有个好奇。”
闫禀玉咬了口甘蔗,囫囵问:“什么?”
“你小小年纪,怎么会想到养鬼?就是那卢先生。”韩婶将‘鬼’声说得特别轻,生怕惊动什么。
“唉~~”闫禀玉叹气,含着甘蔗汁说,“我也不想这样,只是……是迫不得已……”
此时九点,太阳高高挂起,晃人眼睛。
闫禀玉这边惋叹自己因为一念之差,上了鬼当。
而不远处,有一辆汽车驶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