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霁和周炽回来时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。沈砚还在沉睡,而靳屿背对着他们,坐在工作台前,手指沾满黏土,专注地塑造着一个雏形。
餐桌上放着买回来的豆浆油条和小笼包。
周炽大大咧咧地刚要开口,被林霁一个眼神制止。
林霁的目光扫过沙发上安睡的沈砚,又落在靳屿背影上,然后将手里的药袋放在桌上,对靳屿做了个“换药”的口型。
靳屿点点头,示意知道了,手上动作却没停。
周炽凑过去,压低声音:“捏什么呢?”
靳屿手下,一个微缩的、极其精致的沙发床渐渐成型。沙发上,两个小人紧紧依偎在一起,其中一个的脑袋歪在另一个肩膀上,睡得正香。虽然只有雏形,但那神态和姿势,竟有几分神似。
周炽瞪大了眼睛,表情扭曲,用气音说:“我靠!你恶不恶心!”
靳屿得意地挑眉,无声地做了个“滚”的口型。
你完了,你陷入爱河了!
晨光正好,工作室里弥漫着豆浆和油条的暖香。
靳屿正捏着那个微缩的“沙发床相依”黏土雕塑,嘴角噙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傻笑,考虑着要不要给沈砚小人加上几根竖起来的呆毛,以表现砚哥睡迷糊时的罕见可爱。
周炽叼着油条,含混不清地吐槽:“腻歪死了!靳小鱼你完了,你陷入爱河了!”
林霁则优雅地端着豆浆杯,目光扫过沙发上依旧沉睡的沈砚,又落在靳屿手下那栩栩如生的黏土作品上,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微动,最终什么都没说。
就在这时,沈砚放在茶几上的私人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,屏幕亮起,是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。
震动声持续不断,带着一种不依不饶的急切。
沈砚的睫毛颤了颤,似乎被惊扰,眉头无意识地蹙起。
靳屿啧了一声,放下黏土,几步过去想按掉骚扰电话。手指即将触到屏幕的瞬间,震动戛然而止。
几乎是同时,沙发上沈砚手腕上那块看似普通的智能腕表,屏幕极快地闪烁了一下微弱的蓝光,快到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。
靳屿的动作顿住了。
他猛地扭头看向沙发。
沈砚依旧闭着眼,呼吸平稳,仿佛只是被轻微打扰,并未醒来。
但靳屿的心脏却莫名漏跳了一拍。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,像冰冷的细针,猝不及防地刺了他一下。
他走到沙发边,蹲下身,轻声唤道:“砚哥?”
靳屿伸出手,轻轻推了推沈砚的肩膀。手下传来的触感温热,但沉睡的人却没有丝毫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