监控室内,艾琳猛地站起身,盯着屏幕上突兀跳动的数据。“星语……你母亲留下的加密档案刚刚自动解封了。里面有一段视频,录制时间是……她去世前三小时。”
三人齐聚在密室。
画面晃动,林晚坐在昏暗的实验室里,脸色苍白,手中握着一支注射器,针尖滴落着幽蓝色液体。
“如果你们看到这段影像,说明我已经失败了。”她的声音虚弱却清晰,“我不是死于疾病,而是选择了自我终结。因为我知道,一旦我的意识彻底崩溃,那个东西就会借我的躯壳重生。”
镜头缓缓转向实验台,上面摆放着一块黑色晶体,表面布满裂痕,内部似有无数人脸扭曲挣扎。
“这是‘反共感核’,是上世纪冷战时期某个秘密项目制造的武器。它能吞噬情感,逆转共感能量,将爱转化为恨,将记忆扭曲为幻觉。当年我们以为销毁了所有样本,但我错了……它藏在我的基因里,随着血继传承,传给了星语,也传给了阿?。”
星语浑身颤抖,下意识抱住腹部。
“别怕。”林晚流泪,“你和姐姐都是纯净的。真正被污染的是我。我用了三十年压制它,可现在……它要出来了。所以我必须死,在它完全觉醒之前。记住,当源星再次靠近时,不仅是逝者归来的机会,也是它试图重启世界的契机。唯有双生守门人同时献祭真心,才能再度封印。”
视频戛然而止。
空气凝固。
良久,顾延舟才开口:“所以……阿?之所以自愿走进虚镜之廊,不只是为了完成仪式,更是为了引出这个东西?”
星语点头,泪水滑落:“她在替我清障。她在用自己的意识做诱饵,把‘它’从潜伏状态逼出来。”
“那你现在要去哪?”
“我要追上去。”她转身走向通道,“我要和她一起面对它。否则,下一次源星降临,不是奇迹,而是清洗。”
艾琳急忙拉住她:“可你现在怀孕!医学上不允许进行高强度共感链接!风险太大!”
“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。”星语抚摸着肚子,轻声说,“他是我的盾,也是我的剑。”
那一夜,星语再次踏入虚镜之廊。
这一次,她没有穿防护服,也没有携带任何设备。她赤足行走,白袍随风飘动,身后拖曳着一道由星光编织的轨迹。沿途的镜子不再映照过往伤痛,而是展现出未来的片段:战火重燃的城市、亲人相残的画面、孩子们哭喊着“妈妈你不爱我”……全是“反共感核”可能带来的后果。
越往深处走,温度越低。
直到她看见中央大厅。
阿?跪在地上,双手紧扣一枚黑色晶体,而那晶体正不断渗出黑雾,缠绕她的四肢,试图钻入她的大脑。
“快走!”阿?嘶吼,“它醒了!它知道你要来!”
星语奔上前,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推开。黑雾凝聚成人形,五官模糊,却发出林晚的声音:“女儿,你终于来了。我是你最深的恐惧,也是你最真的血缘。接受我吧,我们可以一起统治这个世界??没有眼泪,没有离别,只有绝对的秩序。”
“你不是我妈。”星语咬牙,“我妈宁可自杀也不愿让你出来。”
“可她爱你啊。”黑影冷笑,“正因为太爱,才会把自己切成两半,一半去死,一半来杀。你以为她是英雄?她只是个懦弱的母亲,不敢面对自己的黑暗。”
星语猛然捂住耳朵,胎儿剧烈踢动,一声啼哭般的能量波自她体内爆发,震碎了周围十面镜子。
就在这一刻,她明白了。
真正的“双生守门人”,从来不是她和阿?。
而是她体内的光明,与这黑暗本身的对抗。
她缓缓放下手,直视黑影:“你说得对。我不该逃避你。你是我的一部分。但正因如此,我才更有资格审判你。”
她割破手掌,鲜血滴落于地面,形成古老的符文阵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