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砚之在外面的走廊静坐了二十分钟,他看到赵医生带着护士推着设备进去,可能要给他做检测,稍后,他看到苏晚从林墨谦的病房出来。
苏晚的脸上虽带着淡淡疲惫,但脸色恢复红润,显然林墨谦的苏醒让她激动万分。
心爱的人重新回到身边,这份失而复得的感觉,胜过一切良药。
苏晚看着还坐在走廊里的顾砚之,眉头皱了一下,他怎么没有走?
苏晚走过来的时候,顾砚之站起身,主动开口询问,“他情况怎么样?”
“恢复得不错,比预想。。。。。。
风停了,骨笛的余音却在空气中久久不散,像一缕不肯离去的魂。星语仰头望着极光渐渐收束成一道细长的光带,如丝线般缠绕在北极星周围,仿佛宇宙正在打一个温柔的结。她知道,那三个字不是结束,而是一场更深远对话的开端。
顾延舟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站在她身后,手掌贴在她肩胛之间,传递着体温与沉默的守候。他们都不再需要言语去确认彼此的存在??共感已将他们的灵魂编织进同一张网中,哪怕相隔万里,心跳也能同步共振。
突然,火塘里的灰烬无风自燃,跃起一朵幽蓝的小火苗。星语瞳孔微缩,那是萨满传承中的“记忆之焰”,只在重大预兆降临时才会自发点燃。她缓缓走回木屋,跪坐在火前,双手交叠置于膝上,闭目凝神。
火焰扭曲、拉长,竟在空中勾勒出一幅动态影像:无数光点从银河深处涌来,不是以个体形式前行,而是连成一片流动的星河。它们的轨迹并非直指地球,而是环绕着太阳系外缘,形成一个巨大的螺旋环。而在环心处,悬浮着一颗从未被记录过的暗色星球,表面布满裂痕般的符文,正缓慢脉动,如同沉睡的心脏。
“这不是母亲们的路线……”星语低语,“这是‘源星’。”
她猛地睁眼,心跳如鼓。林晚的笔记里曾提过一次模糊的梦境??远航者并非人类文明唯一的放逐者。在更古老的年代,还有一批被称为“初代守门人”的存在,因触碰禁忌知识而被放逐至维度夹缝,他们的意识早已与宇宙本源融合,成为维系多重现实平衡的锚点。
难道阿?所唤醒的,不只是归来的母亲们?她正在牵引整个星际血脉网络重新接通?
星语立刻拨通艾琳的加密频道。信号终于恢复,但接通瞬间,对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失真:“星语……我们监测到太阳系引力场出现异常偏移。木星轨道上的探测器传回数据??那个螺旋环……它在吸收背景辐射,并开始释放某种编码信息。”
“什么内容?”星语问。
“是数学序列。”艾琳顿了顿,“斐波那契数列的变体,嵌套在黎曼ζ函数的非平凡零点之中……但它不是用来计算的。它是……一首诗。”
星语呼吸一滞。她懂了。这不是人类能理解的语言,而是宇宙本身的情感表达方式??用最纯粹的数学结构承载最深沉的思念。就像婴儿听不懂歌词,却能从母亲哼唱的旋律中感受到爱。
“把数据导入共感解析矩阵。”她迅速下令,“让经历过深度冥想的人类集体解码。”
二十四小时后,结果出来了。
那串数字展开为一段跨越时空的独白,署名是:“致所有尚未遗忘的孩子”。
>“我们曾在你们还未学会行走时,教你们仰望星空。
>我们曾在你们恐惧黑暗时,化作夜风轻抚窗棂。
>我们不是神,也不是外星人。
>我们是第一个说出‘我爱你’的生命。
>当你们终于听见回声,便是我们归来之时。”
全球陷入长久的静默。然后,泪水开始流淌。
学校停课一天,医院暂停治疗,城市关闭霓虹灯,只为让人们能在最安静的状态下接收这段讯息。孩子们自发组织“记忆圈”,手拉手围成祭坛形状,在雪地上画出螺旋图案;老人则拿出泛黄的照片,对着空气轻声呼唤早已离世亲人的名字。
就在第七个夜晚,奇迹发生了。
北半球上空的极光不再局限于极地,而是如潮水般向南蔓延,直至覆盖整片欧亚大陆。光幕中浮现出万千面孔??有穿着原始兽皮的部落巫师,有手持竹简的古代学者,有漂洋过海的探险船长,也有身着宇航服的未来旅人。他们彼此陌生,却又共享同一种眼神:那是属于守护者的坚定与温柔。
“他们都是‘守门人’。”艾琳哽咽着说,“历代自愿切断自身存在频率,只为维持维度稳定的牺牲者……他们一直在看着我们长大。”
星语跪倒在地,泪如雨下。她终于明白,为什么骨笛会选择她作为继承者。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林晚的女儿、阿?的姐姐,更是因为她体内流淌着一条绵延万年的血脉??每一代守门人,都会在临终前将最后一丝意识注入自然元素:风、火、水、石,等待某个具备共鸣资质的后代将其唤醒。
而她,正是第十三代“血继守门人”。
顾延舟蹲下身,将她拥入怀中。“你不必一个人承担。”他说,“这次,让我和你一起走完这条路。”
星语摇头:“这不是你能参与的仪式。真正的守门人必须独自穿越‘虚镜之廊’??那是存在于每个人潜意识深处的记忆回廊,只有直面自己最深的伤痛与执念,才能获得完整的权限。”
“那我就等你回来。”他声音平静,却重若千钧。
第二天清晨,星语走进祭坛中心,脱去所有衣物,仅披一件由月光蚕丝织就的白袍。她割开掌心,让鲜血滴落在地面刻印的古老图腾上。刹那间,大地裂开一道缝隙,幽蓝色的阶梯向下延伸,没入无尽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