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此时的独孤博,身上早已没有了半分属于封号斗罗的孤高与桀骜。
他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色布衣,原本锐利如鹰隼的双眼,此刻却充满了谦卑、狂热乃至深入骨髓的服从。
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距离硫星十米开外的地方,像一尊最忠诚的雕像,若非硫星主动开口,他甚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,不敢有丝毫多余的动作。
“老头,我记得你有一个孙女?她所在的学院离这里不远吧?将她唤来此地打发打发时间……”
硫星的声音平淡而随意,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独孤博闻言,苍老的身躯猛地一颤,随即脸上露出了狂喜与感激交织的复杂神情。
他却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美妙的恩赐,将头颅重重地磕在地上,发出了沉闷的声响。
“老奴的孙女名叫独孤雁,正在天斗皇家学院修行。能……能服侍大人,是她八辈子修来的荣幸!老奴这就传讯让她以最快的速度赶来!”
……
次日,第十八日的午后。
当独孤雁收到爷爷一封措辞急切、甚至带着几分命令意味的传信时,她的内心充满了疑惑与不安。
她印象中的爷爷,虽然性格孤僻古怪,但对自己向来是疼爱有加,从未用过如此严厉的口吻。
信中只说有天大的要事,让她立刻放下一切,赶往落日森林的家族秘地。
怀着满腹的疑窦,独孤雁告别了学院的老师与同学,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落日森林的旅途。
她性格高傲,又自恃实力不俗,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。
当她凭借着记忆与血脉的指引,穿过层层迷雾,最终抵达那传说中的冰火两仪眼时,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彻底呆住了。
[这里……还是爷爷口中那个遍地是宝、但也危机四伏的家族禁地吗?]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她脸红心跳的甜腻香气,吸入一口,就感觉浑身发软,小腹深处升起一股莫名的燥热。
地面上覆盖着一层滑腻腻的苔藓,踩上去软绵绵的,像是踩在某种温热的生物皮肤上。
而最让她感到心惊肉跳的,是一些生长在泉眼周围的植物。
一株株原本应该圣洁无比的仙品药草,此刻全都变了模样。
有的开出了酷似女性私密器官的妖艳花朵,花瓣上挂着晶莹的蜜露,微微开合间散播出令人心神荡漾的异香;有的则长出了如同触手般扭曲的藤蔓,在地面上缓缓蠕动,如同拥有自己的生命。
[这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爷爷呢?]
独孤雁强忍着心中的震惊与身体的异样,握紧了拳头,警惕地向着山谷深处走去。很快,她便看到了两个人影。
其中一个,她无比熟悉。
那个曾经在她心中如同山岳般伟岸,那个跺一跺脚就能让整个天斗帝国为之震颤的封号斗罗,她的爷爷,独孤博——此刻,竟然像个最卑微的奴隶一样,五体投地地跪在一个年轻男人的脚下。
而那个男人,正慵懒地斜靠在一块岩石上,黑色的头发随意地披散着,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上,挂着一丝仿佛在欣赏着什么有趣玩物,若有若无的戏谑笑容。
他身上穿着一件看似普通却又无比华贵的黑色劲装,明明没有散发出任何魂力波动,却给人一种如同面对浩瀚星空般深不可测的压迫感。
片刻的死寂之后,独孤雁终于从那冲击性的画面中找回了一丝理智,难以置信的尖叫声撕裂了山谷中诡异的宁静。
“爷爷?!你……你这是在做什么?!这个男人是谁?!”
她快步上前几步,美丽的碧绿色瞳孔因为愤怒和困惑而剧烈收缩。
作为一名魂师,她本能地释放出魂力去探查对方的底细,然而探查的结果却让她更加的鄙夷和愤怒。
“爷爷!他不过是个七十多级的魂圣!你可是封号斗罗!应该是他给你下跪才对!”
独孤雁那属于天之骄女的傲慢和娇嗔,在这一刻展露无遗。
在她看来,魂力等级就是衡量一切的标准。
一个区区魂圣,凭什么让封号斗罗如此作践自己?
跪伏在地的独孤博身体剧烈一颤,他不敢回头看孙女,更不敢抬头看硫星,只是用一种混合了哀求与卑微的语气,从牙缝里挤出嘶吼。
“雁雁!闭嘴!快跪下,向硫星大人请安!”
独孤博的反应,彻底把独孤雁弄蒙了。她完全无法理解爷爷那深入骨髓的卑贱从何而来。
“爷爷!你到底是怎么了?这个男人到底怎么回事?下跪?我可不要给他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