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南醒过来的时候,太阳已经到顶了。
接下来的日子又回到了正轨,上课、摸摸鱼、狼狈地背书……
好像少了个人对这个世界的影响也不见得很大。
乔南看着聊天记录,无端发散思维。
哀悼都是暂时的,人总要向前看的。
不好,又不得不。
不得不放下,迈步向前。
乔南终于成为了一名律师,不足够出名,但足够她圆自己的梦。
乔南带着细框的眼镜看着全是资料的桌面,纸页摩擦的声音就这么响着。
碎发落了几缕在脸颊两侧,她不理会,只是皱眉。
乔南这件案子接手后,眉头没怎么放下过,眼下的青黑越来越重,手边的矿泉水被换成了咖啡,桌面上的材料也一天比一天乱。
“小南啊,这案子解决不了也是很常见的,没人能总保持百分百的胜率,身体才是本钱呐。”
乔南最近总听到这样的劝告声。
她听麻木了,每次都微笑,点点头,一副听劝的模样。
实际上犟死了。
她整夜整夜地翻资料,咬牙不肯放弃,她总怀揣着过于理想的美梦,觉得一个孩子不该就这样沉默地把伤口翻开还得不到应有的公平。
麻木又不甘。
最后一次了,乔南看着面前的孩子,觉得背有些沉重。
那是那个孩子最后一次向外求援了。她甚至这么觉得,雏鸟不愿意继续在窝里尝试飞翔,要跳下悬崖,想用死亡来撼动世界。
乔南不敢辜负,只能一遍一遍和那孩子交流,叫那孩子掀开尚且结痂的伤口,叫那孩子一遍遍流血。
为最后的孤注一掷。
诉讼策略商定了好多遍。
期间乔南适应了咖啡的苦。
直到结果出来后一天,乔南病倒了。
蓄谋已久,来势汹汹。
那病好得很慢,可能是乔南撑了太久,加上太久没生过病,这病一来就是声势浩大,把人压在床上让人起不来。
乔南出名了。
因为这一场案子,因为这一场病。
乔南看的倒是开,她觉得这场病是她赢了那场官司的代价。
实在是太难了,她复盘了很久,那孩子的父母都想放弃了,绝望地想私下解决似乎也不错,但偏偏就给了个突破口给乔南。
藏得深,找起来还费了不少功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