渐渐的,沈乐妮发现归生是真的很害怕马,不是单纯的怕一种动物,而是深深的畏惧。
她忽然就明白过来,归生以前定是被匈奴用马儿欺负过他,或许还因此危及过性命,所以归生才有了心理阴影。
沈乐妮忍着那股忽如其来的愤怒,语气更加温和耐心地教归生,一遍又一遍,不厌其烦。
一个时辰很快过去,归生却还是一点要领也不得。应该说,只要马儿一动,他就吓得手脚全僵,好几次跌下马来险些被踩住。
沈乐妮只好先让他与马儿培养感情,把两匹不算高大的马儿都交给了他,之后都让他来照顾。
两人把马儿留在原地自己去找草吃,然后在附近转悠起来。
经过冬雪与寒风的折磨,如今大漠上已经没剩多少绿意,连杂草都找不见多少,更别提什么草药。
归生虽然疑惑沈乐妮为什么这种时节还要出来找草药,但还是紧紧跟着她。
两人转了大半天,看天色变了才牵马返回。
接下来几日,沈乐妮每日都带着归生,牵着马出去转了转。天气寒冷,
倒也没走多远,主要是想让归生跟马儿培养一下感情。
有了归生的悉心照料,加上日日相处,那一人一马很快就熟悉了起来。沈乐妮见差不多了后,就重新开始教归生骑马。在沈乐妮的耐心和归生的坚持不懈下,他终于克服恐惧,成功地独立坐到了马背上。
沈乐妮擦了擦额角的汗,欣慰地夸赞他:“短短几日就能自己上得了马背,归生真厉害!”
话音落下,她就发现坐在马背上的归生似乎有些不对劲。他低着头,枯燥的发丝遮挡住了他的侧脸,令沈乐妮无法得知他此时的表情,但却察觉了他的身体在轻轻颤抖。
然后,一声声压抑着的呜咽自归生紧闭的唇齿间溢出,在风中荡开。
沈乐妮一怔。他这是……哭了?
她着急地上前两步,抬头望向归生低垂着的脸,果真见他脸上有了泪痕,忙关切地问:“归生这是怎么了?你要是实在害怕的话,咱们就不学了。来,我扶你下来,别怕。”
说着,她朝着马背上的归生伸出手。
归生偏头垂眼望着伸向他的那只手,却摇了摇头,声音还带着哭泣后的哑意,低声道:“奴能下来,不敢劳烦姑娘。”
沈乐妮闻言,也就收回了手,仔细看着归生下马,一副随时准备扶住他避免被马踩踏的模样。
归生小心翼翼地下了马后,面对着沈乐妮,然后突然在她面前跪下去磕起了头,却一个字也不说。
沈乐妮大惊,赶忙弯身拽住他的胳膊,制止他继续磕头,然后手中用了些力,一边将他从地上拉起来,一边语气不解而焦急:“你这是做什么?快起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