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始终是那个埋头沉默的样子,仿佛他不在意,亦或是不敢有任何意见。
沈乐妮担心他的伤,也不再多言,开始进入正题。
不知反抗
她先是试探地又拿着刀伸手过去,看他强忍着不再后退后,才轻轻地开始割他的袖管。
这刀果真很锋利,很快就把他的两层袖管都从肩处割了下来,然后沈乐妮便开始缝合前准备。先在热水里浸了会儿手,打开所有木盒,再用盐水碘伏先给伤口消过毒,再给自己的手消一遍,然后便开始穿针引线。
看她神情极为认真,萨赫也不再出声,静静地观看着她的这缝合之术。
穿好针线后,沈乐妮抬头看一眼汉人,再次温声安抚道:“别怕,一会儿就好了。若是疼,你就咬住衣裳。”
汉人没说话,只是眼皮动了动,似乎轻轻抬眼看了眼她手里的针线。
沈乐妮一手捏针一手拿镊,开始专注地缝合他的伤口。这汉人疼的浑身止不住轻颤,但他再没有发出一声惨叫,只死死把唇咬住,点点猩红从齿缝间冒出。
沈乐妮自然是知道他的疼痛,手下便尽量加快了速度。
乌日格早已因不忍心而侧过身体不再去看,而立在一边看着的萨赫,眼睛都不眨一下,一味专注地盯着沈乐妮手下的动作。
她手法娴熟流畅,显然是缝过了无数次伤口,有着深厚经验。
看来她说从小耳濡目染,应是不假。
不消片刻,就见原本外翻的皮肉被平整地缝了回去,仿佛这胳膊上没有伤口,只有一条静静趴着的蜈蚣。
缝好以后,沈乐妮放下手里的东西,又拿盐水和碘伏给伤口消了遍毒,就拿纱布等物将他的右胳膊给包了起来。她将东西都收拾好后,才站起身,对着萨赫道:“单于,他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。”
萨赫仍然盯着汉人被白布包起来的胳膊,半晌开口对沈乐妮道:“你还没告诉本单于,为什么要把伤口缝起来。”
在他看来,这简直就是多此一举,还伤上添伤!
沈乐妮口齿清晰、一字一句地回道:“把伤口缝好,一来可以使外翻的皮肉挨紧,促进血肉的融合和再生,若是不缝,分开的皮肉就会不断往两边外翻,愈合极慢;二来,若是皮肉暴露在外面,暴露的皮肉越多,沾染到的细菌也会越多,那样只会使伤口更容易恶化生脓。三来,还可以起到止血的作用。”
她挑了三条重点,至于其他什么美观等作用,不合时宜,对萨赫来说没什么用。
萨赫听完,眼里亮起精光,又目光沉沉注视着她,向她确认:“真有你说的这么好?”
沈乐妮低了低头,“奴不敢骗单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