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温寂背影越来越远,温洛仍立在原处。
半响,他才缓缓转身回了自己院子。
看他回来,侍从捧着一个盒子抬步上前,“大公子,这些证据……”
温洛停下脚步,视线在上面扫了一眼,显得有些晦暗。
“先收起来。”
……
晨曦初露,靖国公府的庭院笼罩在淡淡的天光之中。
一滴露珠从叶尖掉落,远处传来清脆的鸟鸣声。
郗绍穿了身黑色劲装正在练武,他身形矫健,衣袂翻飞间动作行云流水,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破空之声。
国公府的老管家站在廊下看着,眼中透着明显的欣慰。
世子这些年来每日晨起练武从未间断,便是雨雪天气也照旧在廊下练习,这份心气,实在难得。
要知道国公常年驻守边关,并不在府内,京中多少世家子弟都是因缺乏管束而荒废学业,更有甚者还会沾染恶习,让祖辈蒙羞。
然而世子不但心性坚定,而且文武双全,样样优秀,完全不需要人操心,若有一日世子继承了国公衣钵,也一定能光耀门楣,延续国公府的昌盛。
等郗绍将一套拳法练完,身上已是有了一层薄汗。他取过干净布巾擦拭,瞥见容管家站在了不远处,于是问道,
“容伯,有事?”
容管家快步上了前,回道,“世子,丞相府的二小姐来拜访,现在正在门房那里等着。”
世子倾慕者很多,京中贵女们经常各种含蓄或者直白地示好,递到府上的帖子每日都能收到厚厚一沓。容管家至今记得有一次一个侍郎家的千金被请进府后,竟悄悄溜到靖国公院子外的园子里藏了起来,最后还是几个婆子好说歹说才将人劝走。
从那以后,管家便再不敢轻易引女客进来,万一再出什么事情,不小心进了国公爷的书房或是军机重地,岂不是不妙。
今天来的这温二小姐虽说是相府千金,可毕竟之前也从未曾见过。固而他犹豫再三,还是只命人在门房备了上好的茶,又添了几样精致点心,却始终没有将人请进正厅。
郗绍执布巾的手微微一顿。
他薄唇轻抿,“将二小姐请进来,我换身衣服就过去。”
管家闻言不觉一怔,随即躬身应道,“我这便去请。”
他刚转身迈出两步,却又听得身后传来一声,“容伯。”
管家回头,就见郗绍英挺的眉宇略微凝起,他的呼吸还带着练武后的微喘,沉默了一瞬,又开口道,“还是请二小姐到我院中的花厅等吧。”
“另外将父亲从边关带回来的那盒白玉生肌膏找出来。”
郗绍想起近日父亲一些部下常出入国公府,今日父亲虽不在,但万一温寂碰到了那些人,反而可能不好应对。
管家略感诧异,要知道这可是世子头一回主动让人去他院内等候。虽然幼时温大小姐,晏小姐等人也都曾来过,但都是随着朋友一同前来。
管家不由抬眼细看了自家世子的神色,却见郗绍面上并不似那种见到心上人喜悦。
他暗忖自己想这些干什么,当即点了点头,回道,“我这就去请。”
等郗绍换了一身墨青色常服进了自己院子的花厅,就见温寂端坐在一把木椅上,正抬头看着墙上悬挂的一幅字,看的很认真的样子。
上次那个带衣服给她的丫鬟垂手立在她身后。
她今日未施脂粉,下颌尖尖的,面色仍然有些苍白,唇色也淡得几近于无。
整个人安静的坐着,也没什么动作。
“二小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