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省儿,你是天下第一宗的少主,不能喜怒外展,明白吗?”
第一次得到父亲的夸赞,将省高兴地蹦跳,却被父亲制止。他畏惧严厉的父亲,只好答应下来。久而久之,将省忘了如何哭,如何笑,只知道冰冷与威慑。
而章萸却会来到他身边,对他真挚地说:“你不要不开心,还有我在。”
将省第一次提出属于自己的需求:“小鱼,我可以抱抱你吗?”
他突然想任性一次,前二十年,他从来没有为自己求过什么。因为他知道,作为少主,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。
章萸一怔。月光下,将省像尊破碎的白玉。她站起身子,张开双臂,主动扑向将省,给予温暖拥抱——
少女的发带在月光下扬起,将省忽然被温暖撞了满怀,惊讶地睁大瞳孔。
“将省,我知道失去母亲是很痛苦的。就像我也无法幻想,我失去父母的场景。”章萸在他耳边轻声地说:“你不要不开心,还有我我会努力找到寒毒的解药,让你活下去。狄夫人,一定想看着你活下去。我们是朋友,朋友之间,当然是能帮就帮。”
将省缓缓抬起手臂,最终轻轻将回报章萸。那股温暖终于全部地流入他的五脉,他将他埋进章萸的脖子,落下坚定的一字:“好。”
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报社了,因为这里每个人都盼望着他好。会关心他的嗓子,会指使他干活。这种平凡的琐事,让将省真正觉得,自己活在江湖之中。这个江湖,是有血有肉的。是一群平凡人的生活。
自从金爷在江湖上发了悬赏令,这几日有许多高手来挑战,却惜败德叔。有德叔坐镇,报社众人都不怕。
“听说了吗?因为取不到小鱼的项上人头,金爷花了大价钱,请了一个绝世高手,道上名号’毒刀手‘。这人曾在无毒教修炼过,又会玩刀,又会用毒。在武林榜上排第七。”喜喜担忧地说。
“这么厉害!那德叔能打得过吗?”
“放心吧,德叔的武功已是天下前五,这人在厉害,也没有德叔厉害。”佩祁宽慰道。
章萸自责起来,这样一直打下去,不是个办法。德叔也会累,不是永远能护住他们。章萸心道:“终究是自己拖累了大家。”
这日晚膳,沈鹤泉过来蹭饭。他也听闻毒刀手要刺杀章萸的事,发誓要留在报社与众人共存亡。
“你犟什么?这本来就和你没关系,快回医馆去!”章萸试图赶走沈鹤泉。
沈鹤泉叹了一口气:“小鱼,我们是朋友啊。”
其他人也一脸坚定:“大家都是朋友,这件事我们本就是对的。若是死了,还得个青史留名呢!”
章萸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的:“呜呜呜,我都要哭了!”
巧了,一阵阴风袭来。众人环顾四周,见大门檐角上,赫然站在一个背刀的黑衣人。暮色苍茫,他的身影显得孤寂。
黑衣人不走寻常路,不从大门进来,而是从檐角飞下:“谁是章鱼烧?我来取你性命!”
德叔眯了眯眼,毒刀手是武林榜上有名人物,看来金定月是花了大价钱请他出山了。
毒刀手脸上有一道伤疤,横过眼睛,
“饭神前辈,听闻你镇守在此。您隐退江湖多年,小辈终见到您的真容。只是我借了金爷的单子,这次只取章鱼烧的命,绝不滥杀无辜,请您高抬贵手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”毒刀手倒是很讲江湖规矩,恭恭敬敬地向德叔行礼。
“毒刀手,恐怕要你失望了。这姑娘和我生活在一起,与半个女儿无异。我不允许他人取她性命。”德叔一喝,举起锅铲。
章萸神色焦灼,“德叔,算了,让我去吧。”
毒刀手盯着德叔旁采菊的少女,便明了她就是章鱼烧。故阴恻恻笑道:“小姑娘莫怨,只怪你多管闲事。。。。。。”
说时迟那时快,毒刀手猛然亮刀,刀泛幽蓝,像是淬过毒一般。毒刀已化作一道蓝电劈出,伴随着毒刀手喝声:“对不住了,饭神前辈!小辈势必要取她的性命!”
“铛”的一声震响,德叔手中的铁锅铲架住了毒刀。铲上油星与刀上毒汁相激,嗤嗤冒出青烟。德叔将锅铲使得精妙,连点毒到手胸前七处大穴。
毒刀手邪气一笑,凭借灵活的步法躲避。不愧是武林榜上的人物,能与德叔打得有来有回。只见二人在院子厮杀,毒刀手虽落于下风,可他有一邪招,就是用毒!只见毒刀手大手一挥,一股紫色粉末冲向德叔!
千钧一发之际,一股强劲的内力震碎了那团粉末。将省凌空掠下,一手持剑,一掌挥向空中。“德叔,我来助你!”将省喝道。
德叔呵呵一笑,铁铲忽作棍法,如横扫千军般,逼得毒刀手踉跄后退,恰好撞向少年剑锋。三人战作一团。
只见锅铲翻飞时似盾似牌,总在毒刀将发未发之际截其去路;长剑缭绕处如雪如瀑,专攻敌人自救之所。
毒刀手狂性大发,刀法骤变疯魔路数,那铁铲贴着毒刀背一旋一引,那毒刀竟反向毒打手的左臂削去!将省剑招恰至,“叮”的一声击中毒刀手的曲池穴。毒刀当啷落地。毒刀手绝望着臂上泛起的黑气,惨笑道:“好个……好个!”
他话音未落,德叔乘胜追击,一锅铲拍在毒刀手脑袋上!毒刀手脑袋开花,倒在地上。一代高手,就这样陨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