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已经歇下了,而且又不是小孩了,有什么不放心的。”陆衍亭抚上她后背,“倒是你更让人不放心。”
“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?”
“你这些时日都没曾歇歇,我怕你夜里旧伤不安分,你又惯能忍,肯定不会跟旁人说。”他掌心在她腰上轻按着,“而且你连腰封都没穿,会不会累?”
顾辞盈眯了眯眼:“没那么严重,穿腰封对行动还是有些限制,得提前摘了适应。”
毕竟大比的对手也并非轻易就能应付,她也要做些准备。
陆衍亭叹了口气:“偏偏你今年还得从头来过。”
他也知道规则一事需要遵守,只是有点心疼顾辞盈,她的伤都还没好。
顾辞盈倒不怎么在意,这点小事并不会影响到她。
“对了,”她突然开口,“我觉得风清蘅有些奇怪。”
“是。”陆衍亭揽过她的肩膀,让她往自己身边靠靠,手上动作没停,“他从前也不会这般无礼,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同他有仇。”
“他们两个……”
“其实我也不太清楚,我听云荻跟我提了几句,她当时重伤,应该需要一味珍贵的药材,医谷没有,是风清蘅找来的。”陆衍亭说,“她听晏谷主说,此药十分罕见,三清门有一株,被严加看管,不知风清蘅是如何拿到的,可他拿到药以后,只将药送了来,自己却再没来过。”
顾辞盈没说话,若是风清蘅在拿药时被发现,那么这药应当送不出来,若是没被发现,他又为何不亲自送来?
况且,她观风清蘅也不像是受了罚的样子。
“我这几日去打探打探消息,你也莫要忧心了,感觉好些了吗?”
“嗯。”顾辞盈点头,她这伤本身也没到发作的程度,就是有些累。
“我今晨上山时,听闻今年昆仑出了一个了不得的新人,说是想一鸣惊人,所以在元婴前都没来过。”
“好像是。”顾辞盈在长老院也听了一耳朵,“叫庄怀隐。”
剑阁这次负责主办大比,自然对每一个报名之人的信息都了如指掌,对于顾辞盈知道那人名字之事,陆衍亭也并不意外。
“听闻是个学召唤术的。”陆衍亭说,“若是召唤灵兽什么的,倒也不甚稀奇,不知道这次昆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”
顾辞盈倒是没那么大好奇心:“无论是谁,打就是了,再者,他也要有本事一路打上来。”
她从来不是一个会怀疑自己水平的人,陆衍亭也是,他闻言微笑:“你说得对。”
这一晚上说来说去都是别人的事,陆衍亭在清浅月光下望着顾辞盈,突然伸手轻轻环住了她的腰,离得近了些。
“一整日了,我都没来得及告诉你。”他将下巴搁在她肩头,“顾辞盈,你今天好美。”
顾辞盈平日里穿着怎么便利怎么来,粉黛不施,发上也只绑最简单的发带,穿的也是弟子服中最简单的样式。
只是这样都很难遮掩住她身上的光彩,更何况是在重大场合,她穿上更正式精致的服饰,在众人注视下缓步走上高台。
陆衍亭站在台下,终于见到了旁人眼中的顾辞盈,皎洁清冷,心向往之,却不敢靠近。
难怪,难怪旁人见他能与她走得近,会那般不敢置信。
因为明月是不该落在人间的。
但陆衍亭从不这么认为,因为顾辞盈不是月亮,她是人,她有自己的七情六欲,她也会觉得冷。
“皎月”此时正用手指绕着他的头发,语气清淡:“你不是也觉得这样绑头发十分不便吗?”
陆衍亭一顿,他没想到自己只随口一说的话,她也记得很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