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即将奏折放在左下方,次日由大殿公公,分发至各府。
田牧尘收到御批,心中一惊,圣上还要另外打探,这要是让秦明朗知晓,自己在背后如此编排他,还不得一把将他掀翻在地!
于是去办公处寻他,坐在门槛上左等右等,内心愈发焦急,田牧尘下巴上扬拦住二处领队打探道:“元统领,你可知,秦明朗今日何故来迟?”
元统领低头抱拳,闷声道:“回田少爷的话,属下不知秦大人去向。您若有要事,我可记下,稍后安排信鸢传递!”
少年连连摆手,头摇得跟拨浪鼓,急声回答:“我无事,我无要事,元统领不必因此大动干戈。待我碰见秦明朗,亲自向他说吧。”
元统领再次抱拳,发出浑圆之声:“收到,田少爷可还有其他事吩咐,二队还在等我!”
田牧尘挥挥手,虎背猿腰大汉便从檐下,轻巧地疾行而去。
留男子暗自思虑:如今处部上下加班加点,工作狂人秦明朗不在这里主持大局,还能去哪儿呢?
阳光透过梅红色轻纱床幔,洒在男子脸上,带来一丝暖意。
英挺眉宇微蹙,下意识侧过脸,试图躲避晨光。
宿醉的混沌仍包裹神智,动了动身躯,一阵陌生酸软无力感弥漫开来,喉间干涩得厉害,似被砂石摩挲。
费力睁眼,鹿九正侧躺在他怀里,白皙肌肤只着深红抹胸,心头一凛,连忙抽身半退。
女子被动作吓醒,睡眼惺忪,软糯道:“公子,你醒啦?”
含羞拉紧微敞的衣襟,才下床斟了杯温水递来:“公子,晨起喝点水吧,会舒服些。”
秦明朗并未去接那杯水,记忆在飞速回笼。
昨日手下传来消息,宫中那人已怀有一个月身孕,震惊于皇帝爱她如此,不让她喝下那微毒的避子汤,还迫不及待怀上龙子,只为保她皇家荣耀。
散值后,来醉意楼借酒消愁,沉醉昔日过往。
梨月蒙面推门而入,他甚是开心,牵过她在屋内坐下,两人推杯换盏间,而后便记不真切了。
他目光沉静地落在鹿九脸上,不带一丝温情,只有审视:“鹿九姑娘,这是?”
那人微微嘟起嘴,眼中泛起一丝泪光,迂回而答:“鹿九初见公子,便觉得不凡,而后注意到公子常常来为我捧场,目光是那般专注……奴家斗胆问公子,是否特意为我而来?”
男子深吸一口气,喉头滑动,沉声应是。
得到这句肯定的言语,她眼中瞬间迸发奇异光彩:“昨夜公子前来买醉,鹿九以为是为我不开心,便劝了掌柜进来浅聊一刻。”
女子语气如烟,满是柔情:“自打进门,公子便拉着我的手不放,美酒一杯又一杯接连下肚。公子仗着身体强壮,以为酒量尚可,只是醉意楼招牌花间笑,亦名不虚传,便发生了现下这些事!”说到这儿,她声音愈发哽咽。
秦明朗眼露寒光,嘴角勾起,冷冽开口:“你可知我是谁?”
“我不知,只知道昨夜公子待我温柔,还当是遇上了良人,未曾多加考虑,便昏了头。公子如今要翻脸不认人也罢,是我自作轻贱,守不住自己的心和身子。”鹿九她仰起脖颈,露出一段脆弱的曲线,“若公子不愿认账,奴家唯有以死明志。。。。。。”
男子收敛气压,缓声道:“姑娘莫要如此,是在下举止唐突。三日后,醉意楼,在下定给你一个交代!”
她止哭露笑,眼睑含珠,散发出奇异光彩,娇娇地说道:“鹿九在此,静候公子佳音,还未曾知晓公子姓名?”
“在下姓秦,现有事先行一步,”秦明朗利落起身穿衣,一一检查身上物品,“这酒甚是芳香,我且带走莫要浪费。”靠近桌面之时,身形不稳,拨弄倒了茶壶,粗粗以手帕擦过。
女子上前一步,惊呼着:“秦公子小心!”
他摆摆手踏门而去,下楼之际,回看四楼包厢,眼神已是一片冰冷。
从袖中取出那半湿手帕,与酒瓶一起,递给随行下属,低声吩咐:“查明此番酒与水,是否含有迷魂之物,并彻底清查醉意楼鹿九原有身份,以及她背后所有牵扯。三日之内,我要结果!”
身后一墨黑皮衣包裹之人颔首,无声领命。
秦明朗刚踏入办公处,蹲坐在门旁的田牧尘惊跳而起,大声质问着:“好啊,今日被我抓包了吧,秦明朗秦大人当众迟至,应当如何论处啊?你若是悄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,我就当做不知道,不予追究,如何?”
男子不理会其人,坐在公案前,开始翻理各处公事。
田牧尘甚为恼火,手舞足蹈地叫嚣着:“好好好,你切莫嚣张,以为没人治得了你是吧。我昨日已向皇上启禀,汝之恶行,别怪我偷偷告状,就当抵消,你今早落在我手中的把柄,好不好?”说到最后,语气软了下来。
秦明朗猛地抬头,撑桌翻身,正好落在少年面前。
那人双眼惊恐,连忙惊呼:“我不是故意的,说得那些,只是玩笑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