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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谋(第1页)

靳羽柯病养了多久,朝政就荒废了多久,莫说大朝日,就连诸衙门上的奏折也弃若敝履,看都懒得看一眼。

若仅是如此也就罢了,偏他除一开始还谨遵医嘱卧床修养外,余下日子无不是整日地闲晃,生怕旁人瞧不出他已好利索了似的。

皇帝这般行事自然瞒不过诸大人的耳目,只是他们心中仍难免要惴惴不安,不知皇帝这是打定主意远离朝政、调养生息,还是要谋时而动,正等着哪处的什么消息?

靳羽柯倒还真是在休息,自打召见完沈云峥,他就像是一下子给人抽走了精气神,成天不是窝在榻上就是一个人上御花园遛弯儿,宫里宫外的消息一概不管。

也没别的消息要等的了,常遂安的述职报告只比西南的折子晚三天入京,言西南早已想尽办法传递消息,可每次都是石沉大海,始终不得上达天听。直到钦差亲访,于汉中偶然遇到灾民拦路,才探得一二。

后来他们是怎么巡查走访的,暂且按下不提;只论这先石沉大海后路遇灾民的巧劲儿,就叫靳羽柯脑仁突突地跳,每跳一下,都会想起那个暴尸京郊的刺客同党。

理智告诉他这些话也只是西南地方上的一面之词,且这朝廷一层层往下探过去,有人怕担责扛着不报,有人想赈灾可话递不出去,有人找替死鬼,有人不想当这个替死鬼,有人想富贵险中求,有人只想平安度过这场天灾。古往今来这些事层出不穷,未必这一桩就不能真是赶了巧。

但内心深处总有个声音在试图提醒他,别被哄了,这都是算计!你还不知道那帮人怎么玩?

天不下雨,事在人为,他们这是要试探你,拿西南的一条条人命,来考你这个皇帝够不够聪明。

后头还有更难的考题在等你呢。

皇帝罢朝,事情可大可小;但他一天不复职,事就一天大过一天,积压的公务奏折一天多过一天,怕担责不敢碰它们的官员,也一天多过一天。

人人都在观望,顶头不做事,他们也都跟着“歇息”,自然也不敢真的歇了,每天照样上衙门里耗着,琐碎小事做着,渐渐地竟积起许多大事,不得不等上峰的命令来办。

上峰还在等更上峰的命令,这股压力自皇帝以下层层叠叠地波浪似地压着,到最后还是要返到皇帝头上。

工部最先顶不住,拿西南水利工程的折子去宫里求批,借机试探皇帝的态度:这工作有时限,他们再拖也是个死,又不像户部地位超然,工部当不起这个出头鸟。

工部之后就是刑部,刑部尚书在宫门口跟工部侍郎擦肩而过,谁也没给谁个眼神,没人知道刑部尚书心里是不是在后悔没派个底下人过来,亦或是在庆幸,刑部即使行动上慢了一步,好歹态度上强过一品。

等这两位安安生生地从宫里出来、老神神在地回衙门继续处理公事后,内城里简直炸开了锅,一本本奏折雪片似地飞进宫门,以前奏过的没奏过的、该奏的不该奏的,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,谁知道自己牵上身家性命的奏折,会不会就是手里的这一封?

谁都在观望西南矫诏的下场,但谁都不想先变成下一个西南。

靳羽柯先把刑部的折子处理完了,这堆东西跟他互为老熟人,越看越亲切,做起来也快;工部的倒也留下了,只是一个字未动,常遂安也不在身边,兹事体大,他始终是怕。

怕他这一笔下去,在看不到的地方又留下什么隐患,需要填许多人命进去。

他一直处理完了所有的新旧奏折,等拖到工部从老神神在又变成惴惴不安,才下定决心叫工部入宫商讨。

其实先前他早已有一份章程,有关西南,工程也并不着急。

但他怕底下人替他“着急”了,或是起了贪念,这里面能操作的余地太大,又是天高皇帝远,更遑论西南如今正着急以功抵过,更容易贪功冒进、酿成大祸。

他对着这堆折子,梦里都是些天灾人祸、大活人被用来填堰口之类的可怕画面,醒来却更清楚地知道这些事有多容易发生,好像正活在那一场场噩梦的世界里。

工部官员来了又去、去了又来,越发体会到皇帝的犹疑不决,然而皇帝无论如何不愿召见户部,更不肯再提赈灾,他们也就不敢多说什么。

左右这些工程上的事也不急于一时半刻,又不是治洪,旱灾已成,老百姓自己知道就地引水、打井,水利工程更多还是起预防作用。因此工部虽看着如烈火烹油,实则压力甚至不如礼部一半。

西南自古也是风调雨顺之地,雨水丰沛、河湖遍地,加之重峦叠嶂,虽说三不五时会有几场暴雨洪涝,也难成灾。今年冷不丁冒出来场春旱,说是天降异象都毫不为过。

眼下虽然都推给西南矫诏妨碍赈灾,可等风头过去,焉知不会变成圣人有过,才使得上天降下天谴示警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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