簪子刺入大腿,彻骨疼痛令男子险些惨叫出声。他知自己在劫难逃,但他不想在莳栖桐面前流露失态,所以他紧咬牙关,伸手撑住身体,绷直脊背,扭头背对莳栖桐,仿佛这样就能维持住最后一丝傲气。
“你是谁?受命何人?”一把冰冷的软剑从后搭上了男子的脖颈,莳栖桐那道清冷的声音也从男子身后传来。
她语中寒意如冰晶初凝,令听者如感彻骨寒,连满脸不驯的男子都微不可察地打了个寒颤。
见男子不欲回应,莳栖桐踱步至他身前,用手中软剑直接掀开他的银面,在细细端详后,她又突然上前,伸手卸了他的下巴,又再端详片刻,才合上他的下巴。
做完这些后,莳栖桐与他拉开距离,重新将剑抵回他颈间,静静凝望着他。
虽然莳栖桐笑意盈盈,但这抹笑意不达眼底,令男子不由得心中一寒。
莳栖桐就这样眼含笑意,看着男子,直到男子面露不耐神色,她才用剑拍了拍他的下颌,“不说?你再不说可就没机会说了。”
剑上的寒意令男子不由瑟缩,但他眼中傲气不散,“呸,你知道我是谁,我受命何人又有何用?”
莳栖桐用剑抵住男子下颌,迫使他与自己对视。眼光交汇,男子眼中潜藏在狠意之下的得意也被莳栖桐读得。
“你以为我是那等贪生怕死之人吗?”
他浑然不觉自己眼中的情绪已被莳栖桐读得,只继续表演着不死不屈的倔强。
“是吗,既然你不怕死,我便成全你,何如?”还未说完,莳栖桐便收回利剑,而后蓄力将其挥出,朝男子劈砍而来。
男子原本不动如风,很是淡定,他以为莳栖桐想从他口中探知消息,便不会对他下杀手。但见利剑近身,莳栖桐仍未收势,他脸上涌起几分慌乱,急忙侧头,才堪堪躲开这把利剑。
莳栖桐嗤笑一声,“你不是不怕死吗?躲什么?”说罢,她再次挥剑。
莳栖桐挥剑时带起的厉风拂过男子面门,他尚未平稳的呼吸骤然屏住,心也提到了嗓子眼。
见寒锋之芒越来越近,男子失了从容,急忙连手带脚地向后爬去。等躲开莳栖桐的剑锋,他才敢大口呼吸,俨然一副狼狈姿态。
“现在还不说吗?”莳栖桐含笑望向他,眼中尽是讥讽,在笑其色厉内茬,徒有其表。
男子面色难看,垂下头去,整个人似被抽了脊梁,失了风骨。但他仍保持沉默,拒不回答。
莳栖桐也不着急,只缓缓将剑抵上他颈间血管,直到她仅需稍稍用力,便可令此人命丧此地的地步。
直到一支长箭划破长空,自高处楼阁朝莳栖桐袭来。莳栖桐急忙侧身,才堪堪与那支箭擦身躲过。
然而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,那支利箭只为幌子,真正的杀器埋藏暗处,伺机而动。
几根丝刃从四方射出,直冲莳栖桐而去。若只是这几根丝刃,显然不能引起莳栖桐的注意。但这丝刃暗藏玄机——它的顶端,连接了一个发射刃片的机关。
瞬间,莳栖桐身周尽是细微的锋芒。若是寻常,她只需催动内力,便可轻易化解这些暗器。
但现下,她内伤未愈,方才又过度损耗内力,此法并不可行。
虽然这些利刃并不足以伤到她,但一时之间,面对这么多利刃,又在不能妄动内力的情况下,莳栖桐顿感烦扰,眉心也不禁皱起。
见此,男子脸上扬起肆意之笑,狠狠瞪了莳栖桐一眼,同时伸手指向从莳栖桐身后冒出的洛肃岚,“死?只有你会死,你和那个女人一起死!”
说罢,他拖着残腿,便要遁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