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无痕立即吩咐吴生:“人刚死,公主应该没走远,速速安派人手去附近搜查。”
吴生应“是”后转身而去。
不过片刻,马路上再次火把林立,一部分差役去远处的民房搜索,另一部分差役则沿着河滩搜索,万一公主是潜伏于水中呢?
但一通搜索
下来,除了发现周家那名晕倒的小厮,竟是一无所获。
吴生有些疑惑:“头儿你说这公主是不是长了翅膀,直接飞走了?或者长了鱼鳍,直接从水底游走了?”
谢无痕看着茫茫荒野,半晌无言。
片刻后他抬眸,扭头看向了不远处那栋木屋。
木屋孤悬于马路边,孤悬于夜幕下,显得格外突兀,也格外打眼,点点烛火自门缝泄出,成为暗夜里的一抹微光。
吴生有些疑惑:“那不是咱们刚刚经过的屋子么,头儿往那儿看什么?”
末了似会意:“难不成头儿觉得公主会藏身于那栋屋子?不可能的,不可能的,除非公主傻了,才会找如此显眼的地方藏身。”他边说还边摆手。
谢无痕却已转身,提步走向那栋散发出微光的木屋,边走边说:“谁说不可能呢,最危险之地,亦是最安全之地。”
第98章搏4
月色如水,给整个河滩涂上了一层银色光影。
光影之下,有人生、有人死,有人正在生死之间。
谢无痕领着几名差役阔步走向木屋,直至站在了木屋门前。
他抬手敲门,不过片刻,一裹着头巾的老妇出来开门。
老妇只将门打开了一条细缝,她从细缝里探出头来,看了眼谢无痕,又看了眼他身后的差役,小心翼翼问:“不知官爷深夜来访,是所为何事啊?”
谢无痕笑了笑:“刚执行完公务,想进来饮一盏茶水。”不待那老妇回应,他便顺势推向被老妇控制的木门。
那速度之快,令老妇猝不及防。
门“吱呀“一声打开,入目所见是简陋的茶桌茶椅。
而在靠墙位置的茶桌上,则坐了两名女子,其中一名女子正扭头朝他看过来。
目光相接的瞬间他兀地呆住,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停滞。
那女子不是别人,正是他的娘子。
而在他娘子的旁边,则是丫鬟春兰。
他的娘子竟来到了清水河南岸这间茶铺?
他神思恍惚,难以置信,脑中似有什么东西在“呯呯”炸裂。
此时苏荷已起身朝他走来,面带微笑,语气温婉:“夫君今夜不是要通宵忙公务么,怎的也来了这南岸?”
他在打量她!
他的目光幽黑深沉,藏着满满的疑惑,“娘子怎么也来了这南岸?”他反问。
苏荷从容地看向老妇:“我是来找刘姑姑聊店铺之事的。”
被唤刘姑姑的老妇闻言也提步上前,端详了谢无痕几眼,问苏荷:“这位官爷当真是小娘子的夫君?”
苏荷笑着点头:“没错,正是晚辈的夫君。”
刘姑姑喜笑颜开:“二位站于这一处,让人瞧着,就好似那天上下凡的仙女仙君,当真是一对璧人啊。”
苏荷客气回:“刘姑姑过奖了,我们也不过是普通夫妻。”
“再普通也是我这茶铺的贵客。”刘姑姑热情招呼,“你们且稍候,老身今日这茶水保准管够。”说完转身去屋后烧热茶。
谢无痕仍是面色冷峻地盯着她:“不知娘子来此,究竟是聊什么店铺之事?”
苏荷解释:“是平安巷的青叔想盘下这家茶铺,故尔让贫妾出面来谈一谈价钱。”
他眼睫翕动,半信半疑:“青叔若想盘一家茶铺,平安巷附近自是应有尽有,又何须跑到这荒无人烟的南岸来?”
苏荷答:“贫妾也是这样与青叔说的,但青叔却说,平安巷附近的茶铺费用过于高昂,他盘不起,且他又听说,朝廷的工部已传出消息,往后要着力开发南岸,争取将南岸改造成与金陵路一样繁华的地段,故尔他才盯准了南岸这家铺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