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小凤的易容术非常差。
不是手艺差,而是陆小凤的性格特点太过明显,比探照灯更耀眼。
就算剃掉标志性的两撇胡子,依旧被人一眼认出,想跑也跑不掉。
认出陆小凤的是个绝色美人。
美的。。。
北风卷过归墟边缘的断崖,将几片枯叶推入深渊。
那深渊底部早已不再漆黑如墨,而是泛着微弱的银光,像是无数碎纸在风中翻飞,又似星辰沉落前最后的闪烁。
崖上一人独立,披着褪色的青布长衫,身形瘦削,背影孤绝。
他手中握着一支笔,不是竹制,也不是金属锻造,而是一截从长明灯残骸中取出的芯骨,通体焦黑,却隐隐透出温润光泽。
此人正是林昭。
十年来,他从未踏足此地。
今日前来,并非为祭奠,亦非追忆,而是为了确认一件事??那个从灰烬中爬出的女孩,是否真是她留下的痕迹?那本《补遗》中的字迹,为何与清婉当年抄录《天工开物》时的笔锋如此相似?还有那株从“林清婉”
三字下破石而出的绿芽……一切太过巧合,又太过真实。
阿蛮伏在他脚边,鼻尖轻颤,额间朱纹忽明忽暗。
它能感知到什么,但无法言说。
盲女乐师曾说过:“阿蛮不是兽,是‘文灵’的守门犬。”
可如今连它也沉默了,仿佛面对某种不可触碰的存在。
林昭缓缓蹲下,指尖抚过碑面。
风沙已再次覆盖了他昨日写下的两行字:“她说不必点亮新的长明灯。
但我们每个人,都可以成为微光。”
但他并不懊恼。
他知道,有些话不需要永远留存,只要曾经被看见就够了。
忽然,碑底传来一声极轻的“咔”
响。
那株绿芽竟在寒风中抽出了第二片叶子,嫩黄中带着一丝血红,宛如初生之舌,欲语还休。
林昭心头一震。
就在这刹那,整座铭心台微微震动。
十万姓名同时泛起淡淡金光,如同呼吸般起伏一次。
紧接着,空中飘来一股熟悉的气息??不是香气,也不是烟味,而是一种久违的、墨汁混合着旧纸张的味道,那是清婉书房独有的气息。
“你来了。”
一个声音响起,不来自耳畔,也不来自风中,而是直接浮现在他的意识深处。
林昭没有回头。
他知道这不是幻觉,也不是梦。
这是“文魂”
的低语,是千万识字者心中共同记忆所凝聚的共鸣。
“你是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