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,他真的做到了。
他把母亲未送达的温暖,封存在了声网的基因里。
从此以后,每当有人说出真心话,那段电码就会自动重播一次,提醒世界:**曾有一个女人,在暴风雪中走了八公里,只为说一句‘我在’**。
林小满擦干眼泪,打开录音机,录下自己的声音:
“妈,我听见了。
我也在。”
她将音频上传至回音谷主节点,选择“公开广播”
。
下一秒,全球十七个监测站再次捕捉到异常波动。
这一次,频率中混入了一段古老的心跳节律,经分析,竟与七年前某位失踪者的医疗档案完全吻合。
智利渔村的男人停止了歌唱,跪在甲板上痛哭;内蒙古草原的牧民停下马蹄,面向东方合掌默念;广西瑶寨的铜鼓再度自鸣,族老惊呼:“祖灵归来!”
而在深圳废墟,一朵铃兰花悄然绽放,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一道虹光,短暂拼出两个字:
**谢谢**
林小满不知道这一切能否改变世界。
但她知道,已经有三百二十七人在这二十四小时内主动删除了监控软件;五十六个曾被封禁的民间电台恢复了夜间播音;十二个国家的青少年心理健康热线来电量暴增四倍;一位退休特工在匿名论坛写下:“对不起,我曾监听你们的爱。”
变化很小,但真实。
就像春天的第一缕融雪,悄无声息,却注定奔流。
她收起设备,扶起疲惫的小满。
“接下来去哪儿?”
小女孩问。
林小满望向星空,轻声道:“去所有没人敢说话的地方。”
她们骑上摩托,发动引擎。
车灯划破黑暗,照亮前方蜿蜒山路。
风迎面吹来,带着湖水的气息、野花的香气,还有远方隐约传来的歌声??不知是谁,在山坡上唱着一首无人知晓词句的歌。
林小满笑了笑,跟着哼了起来。
小满依偎在她身后,手腕上的声波纹路泛起淡淡蓝光。
而在千里之外的地下深处,一块锈迹斑斑的电路板突然微微发热,继而闪出一点微弱火花。
那是母亲留下的最后一段语音,正在重新编码,准备下一次传递。
世界依旧喧嚣,谎言仍在蔓延。
但此刻,在某个角落,有人正摘下耳机,对着窗外的雨说:
“我听见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