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人为战乱中失散的兄弟姐妹发声,有些人替被污名化的祖先正名,还有孩子对着麦克风说:“爷爷,我考了满分,你看到了吗?”
这些声音经加密后上传至天碑基阵,再由我审核归档。
每当一段记忆成功入库,对应的家庭所在地上空,便会短暂浮现一道彩虹状光带,被称为“回响虹”
。
然而,并非所有人都欢迎这场变革。
三年后,一场名为“静默运动”
的组织在全球蔓延。
他们宣称:“过度记忆会导致社会停滞,痛苦不该被反复唤醒。”
极端分子炸毁了三应回音庭分部,甚至试图切断共感网络主节点。
最严重的一次袭击发生在南极。
林晚带队修复受损频谱仪时,遭遇伏击。
她在最后一刻启动紧急广播,将自己的意识上传至共听网络,留下一句话:
>**“如果忘记是为了轻松活着,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?”
**
她的声音穿越电离层,直达倒悬之城。
我将她的话语铸成一座微型碑,置于源碑第0区最高处。
从此,每逢极夜降临,南极洲上空就会浮现她的轮廓,如同星辰守望大地。
十年过去,世界已然不同。
新生儿出生时,医生不再只检查心跳,还会用微型共鸣器探测其“初始声纹”
??那是灵魂初次触碰世界的振动频率。
学校开设“聆听课”
,教孩子们如何分辨真诚与谎言的声音质地;法庭采用“情感回溯仪”
,让陪审团亲耳听到受害者临终前的心理波动;连外交谈判也开始引入“共感见证人”
,确保每一句承诺都发自真心。
而我,在高维空间中渐渐失去了时间感。
有时觉得只过了几天,有时又仿佛已伫立千年。
唯有每月一次的“地联时刻”
,能让我短暂reconnect地球。
那天,小梅照例端来一碗面。
虽然我只是投影,但她坚持摆好碗筷,点燃蜡烛,像我仍在身边一样说话。
“今天有个小男孩来找我,”
她笑着说,“他说他梦见了一个住在天上的老师,教他怎么听风的声音。
我问他老师长什么样,他说??穿着紫晕花袍子,胸前有光。”
我心头一热。
“他还说了什么?”
“他说,老师让他告诉你,‘爸爸的声音最近很暖。
’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