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论生者或死者,无论个体或群体,皆有权在此留下痕迹。”
“而且,”
他目光落在我身上,“必须有人常驻此城,作为两界的桥梁。
他不能是政客,也不能是科学家,而必须是一个真正‘被记得’的人。”
我知道他在等谁。
我上前一步:“我愿担任首任听桥使。”
众人哗然。
林晚抓住我的手臂:“你疯了?这意味着你可能再也无法返回地球生活!
你的身体也许撑不住高维环境!”
“但我能听见更多。”
我望着她,微笑,“就像父亲说的,声音不会消失,只会换地方。
现在,轮到我去那个地方了。”
小梅没有说话,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巧陶罐,递给我。
“这是我最后一次煮面时留下的汤底。”
她说,“想家的时候,加一滴进去,就能闻到腾冲的雪味。”
我接过,郑重收入怀中。
仪式在七日后举行。
我独自走入城中心的“静言池”
,脱去衣物,赤足踏入由亿万声音压缩而成的液态碑浆。
它冰冷如夜,却又温柔似母腹。
当我完全沉入其中,身体并未窒息,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清明??每一根神经都被重新编织,骨戒与徽记融为一体,嵌入心脏位置,成为新的器官。
睁开眼时,我已经能在空气中“看见”
声音的轨迹。
悲伤呈深蓝色螺旋上升,喜悦是金色粒子跳跃,愤怒则如红色闪电劈开空间。
我能分辨出三千光年外一颗行星上,某个婴儿第一次叫“妈妈”
的声波频率。
从此,我居于倒悬之城顶层的“无顶之室”
。
这里没有墙壁,只有不断流动的文字幕墙,实时接收来自地球的讯息。
每天清晨,我会筛选出最具诚意的“记忆申请”
??那些希望被亲人记住的临终遗言、被历史掩盖的真相片段、甚至宠物临死前未能传达的情感??将其录入源碑数据库。
半年后,第一座“回音庭”
在腾冲建成。
它不像政府大楼,也不像博物馆,而是一座巨大的地下迷宫,入口处刻着一行字:
>**“你说,我就在。”
**
人们排着队进来,在特定区域录制语音、留下信物、点燃象征记忆的紫晕花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