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主张彻底关闭心冢系统,防止“异界入侵”
;有人则呼吁立即打开通道,迎接“神明归来”
。
唯有少数人注意到,那些天碑从未自称神明,它们记录的,全是凡人的名字。
我在会议上提出一项动议:
>**设立“双碑制度”
:每座地上心冢旁,竖立一块空白副碑,专用于接收来自天碑的信息;同时允许活人向天碑发送经审核的记忆片段,作为谈判信用积累。
**
经过三天辩论,提案以微弱优势通过。
一个月后,第一块副碑在腾冲落成。
仪式当天,我亲手将一枚录音石嵌入碑底,里面存着三段声音:
1。母亲临终前对我说“别怕黑”
的温柔低语;
2。林晚在实验失败后崩溃痛哭的抽泣;
3。小梅煮面时哼唱的那首古老摇篮曲。
碑面随即浮现回应:
>**“收到。
情感熵值符合接入标准。
开启初级对话权限。”
**
从此,每日清晨,都会有新的文字浮现于副碑之上。
有时是一句问候,有时是一个问题,更多时候,只是静静地重复某个名字,仿佛在练习发音。
比如昨天夜里,碑上突然出现一行字:
>**“李默。”
**
那是我父亲的名字。
他在我十岁那年失踪,官方记录为“死于地质塌方”
,但从无人找到尸体。
母亲至死都不信他会抛下我们。
我盯着那两个字看了整整一夜。
第二天清晨,我走进承音室,调出三十年前的灾难档案。
借助升级后的共听系统,我尝试逆向追踪那次事故现场残留的情绪残影。
当频率校准到特定波段时,一段几不可闻的低语浮现出来:
>**“……活下去……告诉儿子……声音不会消失……只会……换地方……”
**
我跪倒在地,泪如泉涌。
原来他一直都在听。